西山明宫。
镇国长公主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在躺椅上闲晃, 旁边魏皇后怀里依偎着一个白白净净的小肉团子, 此时正就着阿娘的手,读着一本书:
“饭疏食饮水, 曲肱而枕之, 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 于我如浮云。”
“嗯,读的不错, 熙儿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
小家伙一副萌萌的小奶音:
“知道,先生教我了。意思就是吃粗粮,喝冷水, 弯着胳膊当枕头, 乐趣也就在其中了,用不正当手段得来的富贵, 对于我来讲就像是天上的浮云一样。”
“噗噗。。。咳咳咳。。。”
旁边的长公主没忍住一口水喷了出来, 呛的嗓子眼直发痒,连续咳个不停。
魏皇后一脸无奈的望过来,怀里的小家伙瞪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长公主, 待她稍稍回过劲儿来了,便开口道:
“姑婆,你这是怎的了?”
“无事, 无事, 那个。。。我就是一时感慨, 一时感慨而已?”
长公主极力的摆着手说道。
“姑婆感慨什么,难道熙儿刚刚解读的不对?”
小家伙一脸求知的看向了自己阿娘。
魏皇后忍不住瞪了一眼旁边没事闲的长公主,转而温声细语的对着怀里的儿子道:
“对,怎么不对,我儿解读的都对。”
“那姑婆为什么这样的反应?”
“你姑婆。。。你姑婆她。。。”
她就是老不正经,心思里又不知被带到了哪个犄角旮旯去了,才会这般。
魏皇后心下腹诽,嘴上可不敢这么说,怕一时带坏了儿子反倒不好了。
这时旁边的长公主开口道:
“我是感慨这孔夫子这人,其实就是个假正经,你说说那吃粗粮,喝冷水那胃肠能舒服吗,还有弯着胳膊当枕头,大约不用两刻钟胳膊就得麻,就这样还能体会出乐趣来?这不是扯淡吗?”
她一边摇头一边感慨,看的旁边的小家伙闪闪着眼睛一脸的惊讶。
半晌干脆来了一句萌萌的奶音:
“姑婆说的好像也对哦!”
阿娘平日里从来就不让他喝冷水的,不管多热的天至少也只能喝温水,至于那粗粮。。。咦,粗粮是什么,他好像不知道啊?
“阿娘,粗粮是什么,我吃过吗?”
魏皇后转头又想瞪长公主了。
“粗粮就是五谷杂粮,熙儿虽然没明明白白的吃过,可是每日的膳食里面也会掺杂一些的。”
“就是我吃过喽,那好像还不错啊,熙儿也没吃出哪里不舒服来呢!”
得,这个话题再扯下去又是没完没了了。
魏皇后这会儿心里暗暗发誓,下次教儿子念书的时候,千万不能在长公主跟前,不然就如现在这样,来回扯皮不说,好一好让这个随口就能顺出一堆歪理的给带沟里去。
屠娇娇步子稳健的走了过来,先是对着魏皇后和小皇子行了礼,之后才凑到长公主的跟前禀报道;
“皇上罚了一众小姐们回家思过三个月,之后训斥了各家大人教子不严。。。”
娇娇说完,长公主等了一瞬,没听到下文,转而问道:
“这就完了?”
“回主子,完了。”
长公主转而了然的哼了一声:
“我那个皇帝侄子向来是个和稀泥的高手,朝里内外乃至后宫,但凡能和稀泥的地方,他绝不撕捋清楚了,也是,这世道,讲究的就是难得糊涂。。。那个,庆元春呢?”
出了这么大的事,大约那庆元春也要开不下去了吧?
“庆元春无事。”
哦?
长公主惊讶的转过了身。
“那庆元春难道有些道行?”
“出事的第二日,魏王殿下找皇上下了半日的棋。”
“魏王?天佑?”
长公主这下不只惊讶了,眼睛都瞪圆了。
“那庆元春跟天佑什么关系?那楼子难道是他开的?还是他参了股?”
不然没事闲的怎么会去找他皇兄下棋,那小子自来无事不登三宝殿。
“不是,属下查过了,那庆元春的东主姓陈,是前几月才从外地来的京城。”
“姓陈?”
长公主第一反应看向了旁边的魏皇后,只见她低着头正专心地教着怀中的孩儿,似是并没有注意到她们这里一样。
“永宁侯长子那日劝架之中被误伤,听说伤的挺重,永宁侯气不过翌日专门带着人去了庆元春找茬,结果遇到了苏子砚直接给挡了回去。”
苏墨?怎么又扯上了苏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