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姜三爷就带着乐山进了花厅, 刚刚那会儿可是把姜三爷吓了一跳,要是不知道那小魏王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就算了,明明知道那是个难缠的家伙,乐山又好巧不巧的撞上去,姜三爷真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好在乐山安然无恙。
听说吴槐安派人来叫他, 姜三爷想了想对着乐山道:
“怕是要问刚刚你和魏王的事情。”
乐山点点头。
这事是得说清楚,毕竟她们是来人家做客的, 惹了麻烦不解释清楚, 这做法可不对。
后院里, 吴夫人不顾宝贝女儿的挣扎一路将她拎回了房间里,进了屋直接让人将门反锁。
吴六月一见她阿娘来真的,这下倒是老实了不少。
吴夫人喘着气站在女儿的面前,仔仔细细的将她打量了一番, 瞧见女儿出门之前穿的整整齐齐的衣裳,这会儿已经有些歪扭了。她忍不住在心里哀叹了一声。
她怎么就生了那样的心思呢,就她闺女这样的,还妄想要让她嫁进那样的府里去,那简直就是她的痴心妄想,老爷说的对,他们这样的人家,只要能安安分分的就好, 也只能安安分分的。
吴夫人现在心里不是气女儿的不争气, 而是气自己, 气自己一时猪油蒙了心了这是,想要攀高枝,那高枝能那么容易就攀上么?
六月见她阿娘只顾着盯着她喘气,小丫头这回可吓坏了,蹭的一下站起身往前抱住她阿娘的腰身:
“阿娘,我,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惹您生气了,阿娘。”
吴夫人回过劲儿来看着身前的女儿,心里那点子唯一剩存的想法这一回也荡然无存了。
姜三爷原本还想着在吴家多待上两日,正好见识一下临安府的繁华和热闹,怎知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这会儿哪还好意思再在这待下去了,和吴槐安解释了一下今日的意外之后,就干脆的请辞了。
吴槐安也是一脸的无奈模样,眼下这样的情况,好友离开其实是最好的安排了。
只是。。。两人多年不见,本想坐下来好好的叙叙旧的,谁成想老天不成人之美,吴大人也是没有办法了。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小魏王那边,也不知道人家是个什么心思,到底是在她们家出的事,人家还受了委屈了,顶好得赶紧带着东西过去赔礼才是。
晚饭过后,姜三爷领着乐山在院子里一边消食一边闲话,说起今日的事情忍不住叹了口气:
“丫头,咱们这运气也真是。。。”
乐山迈着小短腿在一棵桂花树下面绕圈圈,心里却是想着白日里见到的那几个人。
褚天佑怎么好巧不巧的这个时候出现在了这里?他不是应该在京城的,前头高家的事情虽然掀起了水花,但是很快就落了下去,她后来在邸抄上和京城传来的消息里也没有听到什么对高家不利的消息。
还有,高鹏的身体应该是痊愈了,起码表面上看着和常人无异,也就是说按照约定,秦大夫在京城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可以回来了,可是在她们离家之时,京城那边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秦大夫是在她们上路之后才回来的?
乐山一边走着一边心里琢磨,是不是应该给阿娘去个信好好问一问?
姜三爷问了两遍话也不见乐山回答,纳闷的转头去看,却见小丫头眉头紧锁,似是有什么疑问解不开一般,按照师徒两个常日里相处的习惯,往往这个时候这丫头心里指不定是在琢磨什么,姜三爷不再作声,等着乐山自己想明白了为止。
乐山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那个小周,听先生说,是镇海侯周家的小世子,周家从前去了南海之后在京城的圈子里几乎就淡漠了,这个时候周侯爷突然将周世子送回来,他这是要做什么,真的是为了祭祖那么简单?
乐山越想越不是这么回事。
她对那个周侯爷几乎一无所知,对周家就更是无从谈起,只是今日不巧撞见了他跟在褚天佑的身边,从他们相处的情形来看,两人之间似乎很是熟悉,绝对不止相识那么简单,换句话说,这小周和褚天佑起码是早就相识的朋友,那么周家和高家。。。
是不是应该好好的问一问先生,这个高家和周家之间可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关系。
还有吴家,褚天佑忽然出现在江南西路,还直接进了吴府,吴老爷堂堂一介地方大员在他面前却是小心翼翼的不得了,当然这其中有他魏王的身份,除此之外,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因素在里面?比如。。。其实吴家和高家,亦或是周家,乃至宫里的那位太后娘娘,是不是这其中还有不为人知的联系?
乐山越想越觉得头痛,看不到也就算了,谁让她看见了这些,就不可避免的要往多了去想。
在桂花树下也不知道饶了多少圈,乐山总算停了下来,一旁的宝笙赶忙上前拿了干净的帕子给她擦脸。
姜三爷早就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喝着茶闭目养神。
乐山擦过脸之后也跟着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觑着先生的神色,谨慎的开口问道:
“先生,学生有疑问。”
“嗯。”
姜三爷微微点点头道。
乐山看了一眼宝笙,宝笙立刻会意,往旁边走了几步,四下看了几眼,转头对着乐山点点头。
乐山这才继续开口道:
“那个小周,那个镇海侯家,先生可是知道?”
姜三爷睁开眼睛转头去看乐山,半晌轻笑一声道:
“你是想问,这周家和高家还有那个小王爷之间的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