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是”李酽今日起的晚,用过午膳觉得身上不爽利,带了几个人去离宫泡了会温泉,回来时就见府中下人们正在布置车驾,侍卫们也比往常多出许多。
李承邺正被府中侍卫长蒋林堵在门口询问出行事宜,听到声音抬头望去,见是李酽回来了,李酽今日穿了身胭脂红织金宫装,内搭鱼肚白交领锦袍,豊朝男妃宫装制式与男子衣着无差,只是没有罩衫,李酽今日这般穿着,越发显得他身姿修长,俊逸非凡。
李酽走至蒋林身前,趁蒋林拱手行礼的空当,拿过蒋林手中书册,一瞧:“这是要出远门”
李承邺揽过李酽的腰,轻轻一带,哄着李酽进殿内安坐好,这才拿出圣上的旨意给他,“太子和五皇子在西境出了事,父皇让你我明日启程前往西境。”
“出了什么事这么急?”
李承邺取过桌上茶盏,倒了盏茶递过去,“来,先喝杯茶,刚沏的。”
李酽放下手中圣旨,接过茶盏,轻抿了口,嘴角露出了丝笑意,桌上那么多只茶盏,李承邺就像没看见似的,巴巴的拿着他那只给自己。
“咳……说正事”,李承邺转了转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西境安护府高显上奏说,十四天前,太子在西境遇刺。”
“我看圣旨上说要带御医?太子还活着”李酽皱了皱眉,“怎么不干脆死了!”
李承邺露出一点微妙的神色,“西境那边没再传消息过来,太子是死是活还未可知,还有,老五失踪了,说是刺杀太子的刺客逃窜到老五的队伍中,冲散了。”
“这么巧”
“是啊,就这么巧。”
李酽眼神下移,放在李承邺不断转动的白玉扳指上,了然。
“那太子”
李承邺起身,坐到李酽身旁,拉着他的手置于自己掌心,“那会子你突然昏睡不醒,差点吓掉我半条命去,全部心力都放在你身上了,哪来其他心思。”
“那可不是我要晕的,要不是你拿赵瑟瑟气我,我能晕”
李承邺心下咯噔一声,怎么扯到这里了,这事怎么还没翻篇赶紧转移话题,恰巧看到蒋林还在殿门外侯着,“阿酽,蒋林在外面等半天了,平日这些事情都是你安排的,今日你不在,蒋林寻了好几趟我也没个主意,还是要麻烦阿酽了。”
“行,我去安排。”
李酽起身,张开手臂准备伸个懒腰,伸到一半有些咬牙切齿的扶住了腰,腰酸,又坐了回去,李承邺很有眼色的赶紧拿了个靠枕过来,李酽靠坐在靠枕上,示意李承邺叫蒋林进来。
李酽此人粗中有细,自幼跟随李承邺,李承邺身边大小事务皆是由他安排,小错时有但是至今没出过什么大的纰漏,安排起出行事宜也是井井有条,半盏茶不到,蒋林便带着梳理明晰的出行安排告退了。
晚间用膳时,李承邺见李酽身子还是不大舒服,总不自觉抚腰,直接宣了太医过来诊治,李酽拦了几次,拦不住,往床上一躺,破罐子破摔了。
太医过来推拿了一番,又敷了些药,李承邺闻着药味怕李酽睡不好,吩咐侍女给寝殿换了安神香,安神香一熏,李酽一夜酣睡。
次日一早,两人匆匆用过早膳,点齐人马,等城门一开早早出发,直奔西境。
西境,高显神色不安,几番询问副将今日可有家书传来,副将均摇头回否,眼看天色将晚,高显不得不承认自己怕是遭了暗算,在太子遇刺消息呈报朝廷后第七日,他就向家中寄了家信,用的是他高家的渠道,比朝廷要快一些,这般大事,父亲定会回书一封,按照往常回信应该在五日前就到了,可如今他左等右等,宣德王一行马上就要到了,家中回信还未到。
“不等了,随机应变吧,既然皇上有命,一切听从宣德王吩咐就是。”
高显如今也是有些六神无主,他镇守西境安护府多年,平常至多处理一些边境小冲突,何曾想会出此等大事,堂堂一国储君在他的辖地遇刺身亡,陛下问罪起来,一个护卫不力的罪名怕是最轻的。
“将军,巡防营传信说宣德王王驾已到城外五里。”
高显震惊,拿起一旁佩剑,“快快备马,随我出城迎接。”宣德王比高显预计的要来的早不少,他接到朝廷消息也没几日,不曾想宣德王这就到了。
高显虽接到消息马上启程,但还是耽搁了不少,刚至城门,便看到大批兵马入城,打头一面赤色旌旗,上书玄色“邺”字,如今已是傍晚,天边夕阳西下,漫天的云霞映照在那面旌旗上,隐约可见两条张牙舞爪的四爪金龙,往后望去,“邺”字旗中还夹杂着同样赤底玄字的“酽”字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