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歌摸了摸下巴，这么听起来也有些道理。弱肉强食才是这个世界的本质，弱者莫说与强者站在平等地位，便是强者身边的立足之地都抢不到。

“你说的有些道理，不过人类的感情与你们妖兽不同。人类的爱情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就像南巫盆地的雷电一样，它是没有道理和规律可循的。”凤九歌耸耸肩道，“虽然有些俗套，不过不得不说大巫是人类，而不是你们妖兽。南巫族灭亡最初的源头就是关于大巫和落魄女奴这段看起来不太相配的爱情。”

“区区一个女奴，难道还能灭了一个强大的巫族吗？”

“女奴自然没有这样的本事，女奴甚至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凤九歌道，“不过，你知道就像你不会寻一个低阶的妖兽作为伴侣一样，人类的姻缘是讲究门当户对的。尤其是巫族素来追求纯血，不允许族人与外面通婚，更何况大巫喜欢的还是一个卑微的女奴。大巫为了这个女奴却要打破巫族延续数万年的规矩，这让对大巫充满期待的巫族的长老非常愤怒。”

“巫族的人杀死了女奴？”黑蛟毫不意外道。

“巫族不仅杀死了女奴，为了阻止大巫行禁术复活她，还把她分尸镇压在南巫族四方，再焚烧了她的头颅撒入河流湖泊。”凤九歌叹息道。

后来的结局不言而喻，大巫痛失挚爱，为爱痴狂，对整个南巫族施下了禁术，杀死了所有族人，试图行巫族禁术复活爱人，结果受到反噬消亡于大地。南巫盆地起了一场诡异的巫火，焚烧了一切。自火熄灭之后，南巫盆地就起了终年不息的风和诡异的雷电。

因巨风和雷电，这盆地便再也无法生长高大的树木，人类或大型动物也无法在此繁衍生息了。关于南巫盆地的巨风和雷电，有两种说法：第一种是大巫对南巫盆地的诅咒，为了不让南巫族死灰复燃的诅咒；第二种是说天道对南巫族自相残杀降下的天罚。

是诅咒也罢，是天罚也好，南巫盆地的雷电却并非只对已经消亡的南巫族。但凡大型动物或人类进入这里，都会成为雷击的对象。不过对于渡过雷劫的凤九歌与黑蛟而言，南巫盆地的雷电委实算不得什么。

天空中一道道惊雷落下，木秀于林不仅风必摧之，还有雷劈。不远处一颗略高些的乔木被雷电劈中，宛如被刀剑劈开一般，倒在地上，露出焦黑的树干，还有火花冒出。

不过天地之间，隐隐自有其平衡。南巫盆地虽然多落地雷，然雷电多伴随暴雨，盆地中有多河流湖泊，就算偶有火花也极少蔓延成大火。

雨很快就落了下来，雨水在凤九歌周身宛如被隔绝了一般。黑蛟却没有以灵力震开雨水，他是蛟，本是喜水的妖兽。如今化形，这种天生的习性却不会一下子改变。

故事已经讲完了，凤九歌却停住了脚步没有继续往前走的意思。黑蛟忽然意识到，凤九歌说起这个故事并不是没有缘由。

雨越下越大，凤九歌站在草面上，却是滴水不沾。这片草丛下本是湖泊边缘，此刻湖面上升，水越漫越高。他在笑，可是黑蛟却感觉到了他的杀气，他想杀谁？

黑蛟虽然是妖兽，可到底活了几千年，能够活这么久的妖兽除却实力也需要智力。凤九歌是黑蛟遇到过最狡猾最毒辣的人类，他非常明白凤九歌用一枚地涌金莲将他留在身边，就不会轻易杀了他。

按理说，妖兽比人类的感知更敏锐，然现在凤九歌显然比他先一步发现了敌人。雨水可以很好的掩盖气息，更何况人类还善于利用工具。不过当黑蛟全力去搜寻时，到底发现了踪迹。

雨水连成了水幕，忽然无数玄灵箭破开雨幕从四面八方射来。黑蛟化出原型，发出一声怒吼，猛地向水草下钻去。凤九歌凝气运功，灵力在周身凝结，化为遁甲挡下了羽箭。

敌人的玄灵箭仿佛射不完一般，凤九歌知道他们想要消耗自己的玄力，不过凤九歌并不焦急。水下很快飘起一片血色，黑蛟自水底窜出，利爪上抓着一具尸体，嘴里咬着一个人，摆头甩尾扔了出去。

那人受伤颇重，却没有死，半空中发出一声惨嘶。区区墨玄高手，不过倚仗符箓隐匿气息，也敢参与伏击尊者的行动，不过自寻死路。凤九歌浮身而起，落在了黑蛟头顶。手指微动，雨水化作箭矢射向了那伤者的咽喉，送了他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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