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又不着痕迹地瞪了吴启一眼,你个小兔崽子,敢将老娘的军,你等着!
老太太一句话,满场寂静,全看向了吴宁。
心也是想法各异,好吧,那让穆子究说呗!倒看看,他除了囤积居,还能吐出什么新鲜的。
吴宁“”
情势所逼,却是再不能推脱了。
“呼”
长嘘一声,悠悠吐出一句“此局”
“难解!”
“废话!”狄仁杰差点没跳起来,心说,“好解还要你干什么?”
吴启在一边却道“难解,兄长也定有化解之方吧?”
这个时候,吴老十是个专业捧哏。
吴宁瞪了他一眼,向众人继续道“此局应该叫”
“钱荒!”
“钱”狄仁杰猛然一惊,心似有通透,却是还有不明。
倒是为难了武承嗣,武太子一听“钱荒”二字,登时懵了,脱口而出,“啥叫钱荒?”
好吧,他连“钱荒”是个什么荒都不知道。
此时,岑长倩静思半晌,终于开口“子究确定?这真的是钱荒?”
岑老爷子博学广知,“钱荒”二字虽说生辟,但是也还是知道的。
因为,老爷子虽不能通晓未来,无法从后世北宋的经济环境知道“钱荒”二字,但是前人教训之也是有的。
没错,其实在华夏历史之,除了著名的北宋时期久受钱荒之苦,在西晋时期也出现过因为铸币量不够致使商业受阻的情况。
只不过,西晋的钱荒,无论从规模,还是危害来看,都没法和北宋相。
何况,当下武周朝的钱荒之势,北宋来的更加猛烈。
所以,岑长倩也好,狄仁杰也罢,根本没往钱荒那方面去想。
“钱荒?”狄仁杰出声了,“不像啊?”
西晋钱荒史书有载,与当下一对,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局面。
毕竟,以晋之钱荒来看,民间算缺钱,也可以物易物。
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十商九死、百货不通呢?
“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只见吴宁是一声苦笑。
什么原因?
呵呵,如果说出来是什么原因,狄仁杰非剁了他不可。
为什么吴宁对这次大荒这么心,不惜己身的想要救世?
因为,归根结底,这场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钱荒,是他吴宁造成的。
首先,什么是钱荒?
谓,钱少不敷流通。
说直白一点,是参与流通的货币总量太少,致使商业行为的阻塞。
再说简单点
十个人各司其位,有种田的,有卖布的,有盖房子的等等,这个十个人正好可以形成一个社会闭环,也是相互贩卖产出可以维持生活。
那么,贩卖产出当然也需要货币。正常来说,也许一百贯可以维持这个闭环的买卖水平与外界持平。
可是,如果这十个人没有一百贯呢?如果只有一个铜钱呢?
这是钱荒!
钱太少,没法流通,或者没法正常流通了。
一个铜钱的闭环,使得农民的粮食不能卖给布商,布商也没法购买房屋。
武周朝现在面临的问题,是这样的。
那么,问题又来了,在原本的历史之,施行铜币与布帛并行货币制度的唐代,可是没有钱荒这一劫的,现在怎么有了呢?
这个事儿吧,应该从十年前说起。
十年前,吴宁骚包地给武则天了一箱子《醒世方》,从而开起了唐周时代的商业之门。
解除宵禁,废止坊市,不限制人口流通,等于是彻底放开了武周朝的商业束缚。
商业的发达,意味着货币流通总量的增大。可是,反观唐周时期的铸币量,根本跟不商业发展的节奏。
从开唐之初开始,一直到武则天,甚至包括后来,一直到大唐灭亡,唐朝每年的铸币量长期保持在十几万贯的水平,最多的年份也三十万贯左右。
这个铸币水平是非常之低的,是北宋的十几分之一,甚至几十分之一。
吴宁的到来,使得北宋的商业规模,提前了三百年落子大唐。
可是,大唐的铸币量又远低于北宋,所以,钱荒必然会在大唐横行,而且也一定北宋来的更猛烈。
但是,钱荒不可能一下子出现,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朝廷应该有反应的空间。
可是,为什么突然来了呢?
这,还是因为吴宁。
好吧,吴老九在这次大荒之,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其一,长安城改造。
吴宁任长安城造的时候,一场公地拍卖,把长安富户,外加天下客商的钱,差点没榨干了。
二千五百多万贯啊!
这其,他用了一千万贯改造长安城。这算是花出去了,可还有一千五百万被武则天扣下了。
其二,鼓动武老太太打吐蕃。
为了吐蕃之战,武则天准备了三千万贯的军饷。
可是,吐蕃之战到现在还没打完。
没打完,意味着军饷还没发出去,这三千多万贯在朝廷手里攥着。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大周朝相当一部分的流通货币,在极短的时间内被朝廷回流了。而且,短期之内还发不出去,无法参与货币流通。
这使得本有钱荒趋势的大周商业急速缺少铜钱,造成了今天这个局面。
这是致命的!
等到吴宁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铜钱的极速减少,必然的结果是货物的贬值。粮食、丝布等基础物资,不但因钱少而卖不出去,卖出去也是极贱。
农民先遭殃,然后是层商户。
因为物价一天一个价,今天十收米,明天只能卖九。
本来没多少钱,收了再卖还赔钱,你说,谁还敢再行商贸?
而有钱的呢?则是发现了一个更加赚钱的买卖——屯积铜。
钱荒,唯一在涨的,是铜价。
大伙发现,做买卖,还不如直接囤积铜钱来得更赚钱。
于是,进一步加剧了钱荒之势。
这是,天下各州十商九亡、财货不通的原因所在。
听了吴宁对钱荒的解释,狄仁杰眉头深皱。
“不对啊?”
狄胖子有点想不通,“那为何长安却是物价极高、货资缺呢?”
吴宁所说的成因,狄仁杰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是,长安的情况又正好相反,让他们不敢断言。
“狄公”吴宁回话,“长安与其它地域是不同的啊!”
要知道,长安是座供给型城市。
一座一百多万人口的巨型城市,它是靠外部输血才能生存的。
“长安与别的地方正好相反,别的州府因财货不流通而物价贬值的时候,长安也因为财货不流通而物价长涨。”
“说不通!”狄仁杰大手一摆,“老夫不信,以商人逐利之性,会放着长安大好的生意不做?不往长安贩运货资?”
“这个嘛”吴宁沉吟了一下,也深深地看了一眼狄胖子,说出来的话差点没噎死狄仁杰。
“逐利贩运的商人,都被朝廷摁死了呀!”
“呃”
不光狄仁杰,在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老脸一红。
吴宁这是另有所指啊,可不是都摁死了吗?
朝廷当下严查囤积居,大商之家谁敢收货屯货那是与朝廷为敌,不剁脑袋也得下狱。
这样的大环境,谁还敢贩运?
“这”
狄仁杰脸有点挂不住了,照吴老九这么一说,那还是咱们自己把自己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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