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可瑞看到阿格豹,他拜伏在一张铺于沙漠的地毯上,手捧着一本籍,向着东方的方向,虔诚地做着礼拜。
他是如此的肃穆与庄重,一伏一拜皆有规矩,皆得方正。他发出的圣祷声,在这石山和沙漠中回响,任谁也不舍得不敢于打扰他。
阿格豹礼毕,起身,看见希可瑞道:“你醒了?帐篷里还有一些水果和富富(一种撒哈拉特有的,用粗面粉和马铃薯泥做成的饼),你去吃吧。”
“我还不太饿。”其实是希可瑞胃口不好,吃不下,而且那富富都硬梆梆的,实在太难以下咽,“那,能借我看看吗?”
阿格豹略一迟疑,还是把本递给了她。这是一本古老的籍,用柔软的深棕色山羊皮做封面,封面上还镶着绿色、红色、黄色的宝石,反射着星星的光。
希可瑞将打开,本以为是阿格豹所信仰的神圣经文,却不是。的内页用镀金的浮雕字母装饰,泛黄的纸上写满密密麻麻的鲜有人懂的文字和复杂的几何图案,这是本记录着古老文明的知识的手稿本。
“真漂亮!可好像不是你诵读的经文?”希可瑞赞叹并疑问道。
“我的经文都在我的脑中心里。”阿格豹指着自己的脑袋说,“这本是我神圣经典,是开学Ulema的父亲,大学的上一任开学Ulema给我的。”
“Ulema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我想他的父亲应当也是?”希可瑞说道。
“是的,桑科雷大学第一百九十七任的开学Ulema:哈伊达拉,是我在这世上最尊敬的人。他在那些疯狂的人们来临之前,就在到处寻找保护着这样的古。而当疯狂真正来临时,他用尽所有的方法,他倾尽所有财产,他敢于手无寸铁去面对杀人的枪口,他敢于独自驶车穿越这片沙漠,他敢于在尼日尔河上横木面对水匪的冲锋舟。他的妻子和几个孩子为了保护这样的古而被杀害,最后连他自己也付出了生命。”阿格豹满是敬仰之情,希可瑞想起了开学Ulema,暗咐‘真是虎父无犬子!’,“他将这本他视之比生命还宝贵的交给了我,这本指引着沙漠中一个神秘的去处。”
“哇!阿里巴巴的宝藏。”希可瑞发觉自己说错了话了。
“是宝藏,却是文化的宝藏,这本记录着一个藏满上古籍的地方。我必须找到它,保护它。”阿格豹不知道为什么会向这个女子诉说这本的秘密,“没有人会稀罕这样的宝藏,可不知道为什么越不稀罕的人却越害怕,越想损灭。”
或许,天上的群星某处正和上的某张图刚好一样重合,暗示着暗藏的所在。
希可瑞将递还给了阿格豹,仰头望着天上这些让人想家的群星,悠悠说道:“‘星星是很美的,因为有一朵人们看不到的花……而使沙漠更加美丽的,就是在某个角落里,藏着一口井。’”这是来自遥远星球的小王子说的(来自圣?德克旭贝里的童话《小王子)。
纪伯伦说过:“如果你歌颂美,即使你是在沙漠的中心,你也会有听众。”,如果阿格豹的古宝藏是真实存在的,那里面定然也会有像自圣?德克旭贝里、像纪伯伦这样的美丽文字吧。
阿格豹此时便是这沙漠中心的听众,“很美的诗句,是你写的?”但愿明天早上能在这里寻找到‘某个角落里,藏着一口井。’吧。
“不是,是一本童话《小王子里面的。”希可瑞缓缓道来,“你有你的神圣经典,而我的经典就是《小王子,一本薄薄的字不多的童话,是一个上世纪的最早的飞行员写的。”阿格豹现在是安静的听众,希可瑞继续道,“那本绘图是科西嘉在我生日送给我的,他曾经是最好的飞行员,可是在上次大战中他的战友全部阵亡了,而他跳伞独自活了下来。他从旧大陆到了新大陆,成为我的老师,他想复仇,可依然每天都活在无尽的痛苦中。突然有一天,他突然决定放弃复仇,并央求我,给他注射机器人病毒…….他是多么好的人,他死去,也应当死在蓝天之上。”
阿格豹心中略感不对,大战后即使是一万教帝国机器人病毒注射剂也是严控的物品,为什么眼前的这位神秘小姐(希可瑞:secret秘密、神秘)可以拥有。但现在,不是深究这个问题的好时机,他道:“即使他成为了金瞳人,一看也是个善良正直的人,特别前天,他是个真正愿意用生命守护你的。”
“还有克里特,他曾经是个最风流、最帅气的赛车手,是他让我知道了什么是速度与激情,是他让我拥有了环游世界的梦想,他说他不害怕病毒,他拒绝注射疫苗。可正是这样的他,在感染了机器人病毒后拼了命,用最快地速度找到了我,在我的面前,牵着我的手,没来及说什么,眼晴变成了金色。”希可瑞不哭,要像小王子一样,或许克里特就是因为希可瑞而不害怕病毒的吧。
阿格豹却不理解了,可为什么他前几天看到的希可瑞却是用那样的,不甚友爱的态度对待他的金瞳人,或许,这就是大小姐玫瑰花刺一般的脾气吧?“希望其他三位没事,你也别想太多了,早点休息吧。”阿格豹是个好听众,但并不是喜欢探人私情的人,更怕她伤心过度,“接下来的路要用走的了,这车已经没油了。你好好休息,不然会非常麻烦!”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故事,可所有的切实的感受都是自己的,即使最好的听众也只是听众,他们只能分享快乐,从不分担苦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守护,哈伊达拉的,科西嘉的,克里特的,我们的…….
希可瑞回到帐蓬,坚持吃下了水果和富富,坚持地不停地默念着‘别想,别想…..’好让自己入睡。可依然睡不着,她改成默念着,“科西嘉、克里特、西西里、撒丁、塞浦路斯……”五个金瞳人的名字来自于这类地行星地图上的地中海上的岛屿,金瞳人几乎都不用自己的旧名,宿主为防止旧名和旧事物带来的不便通常会给他们另起新名。比如‘图灵小队’所有的金瞳人,都是计算机语言命名。而科西嘉曾经教导他,地中海上这些岛屿曾经都是充满美妙风情,有可爱岛民,有美味的食物,有温暖的阳光,有说不完的故事。于是,希可瑞便用这些美好的岛屿之名以命。
夜深,漠寒,人断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