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望协同庚明及孟章先给受伤的鲛人治疗着。
甲板上,粉发的鲛人呜呜的叫着,声音哀戚,虽然身上伤口颇多,却仅仅是擦伤,反而紫发鲛人,腹部有一道咬痕,直接穿过肉体,鲜血止不住的流,丹田有损,连金丹上都有丝丝裂痕。
舒望取出一个小玉瓶,是前些年在枫香树上取的树脂,名白胶香,将白胶香研成的粉末敷于人鱼的伤口处,暂且是止住了血。
海面开始动荡不安,“哗啦!”
破水而出的是一只奇丑无比的怪鱼,头大,身子小,身上无鳞,背上生鳍似刀刃,通红的眼珠充满暴虐,嘴上利齿外露,两边獠牙十丈左右,其余的牙齿虽不及两边却也长于五丈,却是和紫发鲛人身上的伤口很是契合,没什么理智,只是追寻血的气味而至。
虽然两只鲛人上船,血腥味止于海中,但这怪鱼不但没有什么疑惑,反而是在血腥味中断的地方,直接用蛮力冲撞,眼看这怪鱼就要撞上船,重言瞳孔中的水色纹路似乎是微微转动了一下。
微微偏过头,声音温和平静,“予大人,这怪鱼不好吃,重言待会给您抓其它猎物做饭。”
天予收起自己的钓鱼杆,嘴角微弯,“做饭的事小言你拿手,自己做主就行。”
“是!”得了天予的肯定,重言心情颇好,手上冰刀一甩,直接插在怪鱼身上,晶莹的冰将怪鱼全部覆盖,不止表面,身体内部亦是冻结殆尽,生机正在渐渐寂灭。
孟章精致的小脸听得不能做好吃的,明亮的眸子都黯淡了,随即化作原型,下海找猎物,最近他迷上了将各种海里的生物捉起来给重言做美食的爱好,路过被冻成冰雕的怪鱼,尾巴愤愤的一甩,冰雕直接碎成各种残渣。
小孩儿心性的孟章这才满意的转进海里,被看孟章才刚出生,但人小孩在存在之际到现在一千多年了,诞生即化形,也就是金丹期的样子,再加上这段时间呆在天予身边,虽然天予没有指点什么,但他存在地方就是最好的修炼圣地,竟是短短时间就已到金丹中期。
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妖都有机会呆在天予身边的,也不是所有妖的出生都像焱燚和孟章那样起点非常高的,一些没够到金丹层次的妖族早在千年岁月中蹉跎老死了,新出生的小崽子若是有好的父母还好,若是没有也就普通野兽罢了。
所以现在元婴期就是目前的最高层次,金丹期若不是特殊奇遇也都是活了千年的老怪物了,虽然在天予眼中只要是世界的生灵都是小崽子。
别说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天予的公平是对众生来说的,天道的职责本就是守护世界的安宁,而且当初那场遍及世界的灵雨就是他最大的仁慈及公平,机会给了,能不能抓住就不是天予需要关注的事情了。
像刚才那条怪鱼,那样的状态根本就不正常,许是得了一些什么好处,修为突飞猛进,但也失去了自己的灵智,与未开智的野兽无异。
重言因为承诺了要给天予捕捉新的猎物做菜,也就紧跟着孟章一起下海了,在最高修为普遍都是金丹期的海里,还真没有什么生物能够反抗得了两妖的联手。
那厢,舒望把两只鲛人带到一个房间了,为他们疗伤,虽然她帮紫发鲛人止住了伤口,但对于修行根基受损还真没有什么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证这鲛人的生机在予大人到来之前不会流失,不过虽然对紫发鲛人的伤束手无策,但粉发鲛人只受了外伤,这倒是她很擅长的。
所以等天予到来的时候,就见自家养的树苗苗压着刚救回来的鱼崽子,手还尽在人身上摸,而虎崽仔就靠在窗边看热闹。
舒望看着天予到来,脸忽地一红,站起来干干的笑了一声,而刚强烈挣扎的粉发鲛人急忙拖着蛟尾躲到天予身后,抱着天予的腿,眼泪涟涟的,衬着右边眼角的泪痣显得颇为无辜可怜,滑下脸庞化为珠子,一颗一颗的打在木板上。
舒望眨眨翠绿的瞳孔,也是委屈,“予大人,我就只是像帮她擦点药,但她死活不肯,我不得已才压住她的嘛!”
“知道你没其它意思。”天予很是好笑的,转身摸摸粉发鲛人的脑袋,温柔道:“先儿乖,你身上全是伤,让小树儿帮你好好看看。”
冥先呜呜的叫着,涨红着脸摇着头满是不情愿,天予倒是听懂她的意思了,安慰道:“小树儿是无心的,你乖乖让她给你敷药,而且现在小泉身上的伤很重,吾要看看,先儿也不想自己的哥哥死掉吧!”
冥先疯狂的摇着头,一双墨色的眼瞳全是祈求。
“不会让小泉死掉的,别担心。”安慰完这边,又是摸摸舒望的脑袋,以示安慰,顺便叮嘱道:“你待会给她涂伤药的时候,蛟尾部分让她自己来。”
舒望耳尖一红,小声应道,“嗯!”
忽地有想起了什么,回头看着朝月,“小狼,你替小泉和先儿准备两间房。”
朝月沉静的应着,眼睛却是有所思的看着天予新捡回来的两只鱼,抿紧唇,转身为其准备房间了。
天予走到床边,因为鲛人尾巴还是蛮长的,六丈左右,这床有点容不下,导致银色的尾巴被拖在地上,眉间或许是因为伤势颦蹙着,伸手再其眉心一点,一股柔和的力量抚过鲛人全身,无论是外伤还是内在受损的丹田金丹皆是痊愈。
见鲛人眉间舒展,天予才满意的点头,这可是他南方海域的掌控者之一啊,要是没了,麻烦可就大了。
睫毛微微颤动,半睁双眸,眼里带着一点茫然,随即却又马上警惕起来,翻身做出攻击的姿势,目光搜寻着自己的妹妹。
正在涂药的冥先一看哥哥醒了,直接扑过去,眼中含泪,口中呜咽着奇异的音调,天予倒是知道,她说的是,“太好了,哥哥,你醒了。”
紫发鲛人绷紧的身子一松,很是耐心的安慰着他的妹妹,“小先,乖,别哭了,哥哥这不是没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