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俨初下来了,我原话告诉他。”
“别呀,我以前怎么不知道阎王还能当个传话筒呢?”白京荷撇嘴。
“是啊,你还有什么话需要我传达给他的么?”
“嗯……嗯……”白京荷思索了半晌。
“好歹做了这么久的夫妻,你死了都留不出一句话?”
“不是,您误会了,是话太多一言难尽啊。”
“没关系,我记性好。你讲便是了。”
“唔……你就这样跟他说吧:白京荷有点想你,落下山崖的那一刻竟然很想你。哎哎哎,删掉这话,肉麻死了!重来!你就这样说吧:白京荷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所以有点想你,希望你也能想一下她。”白京荷瞧对方不理他,忙问道:“记好了么?需要我再重复一遍么?”
“白京荷有点想你,落下山崖的那一刻竟然很想你。”
“不对不对!不是这句!你要羞死我么?”白京荷蹙眉。
“白京荷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所以有点想你,希望你也能想一下她。”
白京荷点点头,很是满意,不肉麻也不拒人千里之外,刚刚好。
“你不是说话太多一言难尽么?为何只有这两句?”
“哎呀你烦不烦!”
见阎王没有吭声,白京荷又道:“哎不是,阎王你声音有点耳熟哎,唔……”
话还未说完,从双唇处传来一丝冰凉触感。
她刚想往旁边挪动,却发现自己在阴曹地府竟然会有知觉,便伸出舌头舔了舔。
有点甜。
有点冰。
形状像是两片唇瓣。
“啊!”白京荷猛然一睁眼推开贴上来的东西。
“叫什么?你吓到我了还想不想投个好胎了?”
“怎么是你!你怎么也死了?”
“……”徐俨初用布使劲地擦拭她身上的伤口,问道:“疼不疼?”
“嘶……”白京荷倒吸一口凉气:“你干嘛?”
“搞清楚现在在哪了么?”
白京荷瞪大了眼睛环视一周。这是个石洞,石洞顶上时不时还会滴落几滴水,外面阳光正盛,山林茂密,杂草繁芜。
“我怎么没死?你怎么在这里?刚才我有说梦话么?”
“你刚才说梦话了?我什么都没听见啊。”徐俨初将沾满了血迹的布摊开,对折到另外干净的那一面,继续擦拭她身上的血迹。
白京荷气鼓鼓地看着他:“你骗人!你什么都听到了!”
他没说话,只是认真地擦她身上的伤口。
“你还让我做不做人了啊,有这么套我话的么?”白京荷把脸转向另外一侧不再看他。
“你说给阎王听了,阎王迟早也会讲与我听。怎么就做不了人了?你看啊,活着的时候因为害臊讲不出口,死了能讲出口了,我又听不到了。亏不亏?”徐俨初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怀中,然后将身上的外衣脱了盖在她身上。
“不亏不亏!你死了才能听到!”
“……我记性不好,待会就忘了。”
“胡扯!”
徐俨初没想和她闹腾,严肃冷声道:“你一五一十跟我说,发生了何事?”
白京荷真觉得耐疼能力大大增强了,自己瞅着碎裂不堪的衣物和浑身血淋淋的伤口,竟然没有觉得多痛。
于是从决定来神辕堂到落下山崖,事无巨细地说给他听,不过张霜亦提及偷走证据的那件事没说,不想给他增加太多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