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阗“嘿嘿”一笑, “这极耳山, 陡是陡,却耐不住折腾。要它塌了,打入甘凌腹地那便是一马平川了。”
“江将军, 这有些耗时耗力吧。大战在即, 这人为崩山可不大现实。”袁广皱眉道。
“袁将军莫急, 本将既然如此发话了,那必然是有所打算的。”江阗继续道:“据探报,甘汝那蛮人已经领命前来了。那么本将定能赶在他那之前准备妥当。”
众将点点头, 袁广端详着沙盘, 也随即点头。
“报——”从营帐之外闯进来一个身上盔甲已经歪扭得无形的士兵,应该是连夜兼程快马加鞭赶过来。他忙跪地禀报:“将军!据前方传来密报。说是北越朝廷临时换将。主将由甘汝换成莫侯渊!”
众将顿时议论纷纷。
“噢?从哪蹦出来个莫侯渊?”江阗满脸不屑。
江阗不屑是有缘由的,北越向来出猛将, 却难出谋将。
而甘汝却是一位难得的谋将。他从不大声叫嚣, 不顾战前敌军的轮番污言秽语, 能躺着便不会坐着,能坐着定不会站着。
懒到极致, 便有了谋。
“是太师长子。”
“一介文官的犬子, 哼!”江阗轻笑一声,对跪地的士兵道:“查清为何换将。”
“是!”士兵领命,赶紧退出帐外。
————
白京荷起身后让如意搬了个小板凳,到处询问郡守府中人此地可有什么新鲜事。郡守府中的下人看这个夫人亲和好说话, 全然不顾身份拉家常, 于是话题一敞开, 大大小小的八卦听得她津津有味。
于是白京荷周围数步之内,围着满满一圈人。小到十几岁的小婢女,大至几十岁的妇人,七嘴八舌谈论着应承内的大八卦。
“夫人可听我说啊,那块象征着天命所归的巨石出世虽了不得,但是与巨石一块出来的还有一块白玉呢,指甲壳大小,却透得跟个井水似的。”一个拿着扫帚穿着红灰相混的粗布麻衣的妇人说道。
白京荷一听来了兴趣。这玩意书中可没有,也或许是原书中一笔带过对情节没甚推动作用。“咋比巨石还不得了?”
另外一位妇人伸手在面前一挥,转头往后面望了一圈,凑过头来故作神秘地小声道:“夫人啊,这透明的玉啊可有灵性的很,一位天降的老道人不过一瞥便断言得此玉的人可震动天下,若是男子则为天下之主,若为女子则必是天子之后啊。”
旁边的一个小婢女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狠狠地拍了一下这妇女的肩头,低沉道:“燕姨可不要再提及此事了,老道人也说此物不祥,切莫提及了!”
之后又叹了长长一口气,对白京荷接着说道:“但世人只听那老道人的前半句话,后半句话又没道清不祥在哪里嘞。玉匠人第二天就发现被人盗走啦。”
燕姨笑话这个小婢女月灵,“啧啧,还叫姨不说,自己说得起劲。”
白京荷更是来了精神,忙问道:“然后呢现在在哪?”
按照书中的情节,徐俨初帮助继位的七皇子统一了北越,试图篡位最后被杀。肯定是当初被他要挟的七皇子继续把持朝政。
按照这块神秘玉石的设定,那肯定是落在七皇子的手中或者七皇妃的手中。
但七皇子人在京城,七皇妃此时还不知道在哪里……
月灵朝她撇嘴,继续小声道:“甘凌有一个神辕堂,三年出一次世,交易的东西净是些稀世珍宝。也不管是什么人都能去哎。不过嘛……”月灵吧唧一下嘴继续道:“付出的代价有点大。眼缘好的,直接送你了。没什么眼缘的,估计舍命都要不起嘞!”
旁边的那个小婢女闻言不禁激动地几乎直跺脚,满脸涨得猩红,低声尖叫:“神辕堂的少堂主出门是要被花砸死的!奴婢有幸见过一面,怕是要这辈子都不要出嫁了!”
月灵笑道:“行了行了,天天说你不要嫁人,到时候真没人会娶你!”
“也是巧,两日后便是神辕堂就是出世的日子了,夫人若是有什么想要的倒可去试试。什么名剑啊、名作名画啦,多着呢。”燕姨补充道。
“既然有眼缘的就白送,那天下岂不是每人都想去试试看?”白京荷纳闷。
“自然是有要求的——得打赢神辕堂的黑奴!那黑奴长得,啧啧,就夫人这小身板,估计得顶五个。”
“可以带人不?我夫君打赢了,我能和夫君一同进去么?”
“自然是可以的咯。”
月灵摇头劝道:“徐大人金贵之躯,若不敌那黑奴可坏了战事!”
白京荷点头,这一战至关重要,甚至为以后大楚北进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断不可为这个不知什么来头的玉石舍本逐末。
又闲聊了一些这位传说中如高岭之花清高的少堂主的事迹。听闻北越公主数次相邀却闭门不见,只道:“有缘再会。”听闻他出街都会有数十人相护,不可靠近。
白京荷决定若是有缘相会,定双手奉上袈裟与木鱼,祝他早日飞升。
闲聊圈散了过后,白京荷叫上如意,准备趁今日暴风渐小去街上转一圈打探些情况。结果刚走到郡守府前,便听到一个守卫对另一个守卫道:“听闻北越换将领了,竟然换成了一介文官的小儿子。”
另一个守卫“嘿”了一声,“那岂不是不战而胜了嘛哈哈哈……”
白京荷心中“咯噔”一沉,快步跑过去抓住那人的衣袖问道:“换成了谁?”
被突然抓住衣袖的侍卫刚准备破口大骂,结果看到来人是白京荷急忙行礼:“见过徐夫……”
还没说完,白京荷又急声询问了一遍。
守卫愣了一下,接着道:“叫莫侯什么……什么……对!莫侯渊!”
白京荷没站稳,往后倒退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