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两人站的位置再看看宫殿,白京荷感觉两人并未是故意躲避交谈。但凡有人从殿中出来,便能看到他们。
“小娘子,那……那好像是郎君……”白京荷正侧耳聆听他们的对话,却听见浣纱以极其不忍但是很确定的语气说道。
“嗯?”白京荷朝浣纱待的地方挪动了些,从她的视角看过去。
还真是。
男子正是徐俨初,女子看模样应该是南玉郡主。
偷听自家夫君的宫闱秘事。
刺激。
白京荷想到之前徐俨初说要去找南玉把自己受的伤给讨回来,当下决定继续听下去。
“这是陛下下的圣旨。”徐俨初的声音冷若冰霜。
“几年前的那场战役死了多少人徐郎可知道?主将袁将军连尸骨都未找到,副将江阗还被贬在应承边疆之地。若是……若是……”南玉声音轻柔但是急切。
“食朝廷俸禄,自应为国效力。”徐俨初声音不大,但是白京荷听罢拧眉表示诧异。
多正义啊,白京荷差点热泪盈眶。感觉自己夫君还是可以拯救一下的。
南玉低吼道:“我说不可便不可!”
嚣张跋扈的南玉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但是不知道徐俨初会如何对待。
就冲书中描写徐俨初对待各位红颜的以平和为上上策的态度,此时应该规劝郡主,再聊表自己心中壮志一番,必能安慰南玉,更能潜移默化地在她心中留下一个两米的形象。
“请郡主慎言。”
那位有点败兴的郡主刚准备说些什么,结果被一旁蹦跶跑过来的人给硬生生地打断。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娘子朝徐俨初走进,两只带着疑惑眼神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徐俨初。待离数步之遥的地方惊呼道:“是不是徐哥哥呀?”
“在下徐俨初,不知……”徐俨初朝她礼貌性地点头问道。
“噢,我啊,我是李翊之的妹妹李江晚。之前听我父亲和哥哥提到你,但是在殿中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你,原来你在这儿啊!”
李江晚这才转头看向南玉郡主,欠身行礼:“臣女见过南玉郡主。”
南玉心有不满,转头瞥向另一侧,但也尚未离开。
白京荷不曾记得李翊之的妹妹在书中什么地方起到推动情节的作用。只听她言语中带着俏皮般的转音,有一种天真无邪的轻爽之感。在昏暗光线中看过去,脸颊轮廓和李翊之倒像个七八分。
“不知江晚妹妹寻在下有何事?”徐俨初声音随之放轻了不少。
“无事啦,只是我父亲刚和白大人说话,问到了徐哥哥,我就出来帮忙找一下。徐哥哥快回殿中吧。”李江晚笑道。
刚说完,站在李江晚身后唯唯诺诺的小婢女轻轻扯了扯她的外杉,小声提醒道:“小娘子,快回去吧!”
声音不大,但是此时除了微弱的从殿内传来的歌舞欢笑止声便再无其他杂音,就连蹲在不远处偷看偷听的白京荷也能清晰地听见。
徐俨初朝南玉微微躬身:“臣该回殿中了,告辞。”说罢再朝李江晚点点头,转身朝殿中走去。
李江晚看徐俨初走了,自己也转过身本想追上去,结果南玉冷哼一声:“谁给你的胆子在本郡主说话的时候插嘴的?”
李江晚疑惑地“嗯”了一声,转过头不解地看着南玉。
她身后的婢女闻言直接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匍匐于地朝南玉解释道:“小娘子尚小,还……还不懂事,请郡主宽宏大量!”
婢女将头埋在臂弯中,传出来的声音虽然闷,但是急切得像是李江晚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一般。
“尚小?”南玉嗤笑一声:“不懂礼仪,我看是家中管教不严吧。”
南玉迁怒于她,扬起手正要挥到她脸上时,李江晚感觉有人伸手将她扯开站在了她的面前。
白京荷接下了这一力度还不小的巴掌,被打的侧过了头,后伸手捂住脸。发髻上的那一只玉髓簪子晃荡了一下,直接落到地上。
额间碎发往鬓角处掉下了几撮,显得有些狼狈。
浣纱惊呼一声喊道:“小娘子!”
南玉因突然冒出来的人而吓得倒退了一步,站稳后看清来人是白京荷后更是大怒:“你怎么在这里!”
李江晚甚至还没晃过神来,呆呆地站在白京荷身后。
“郡主莫要动怒。若是郡主管教了这位不过才十三四岁的小娘子反倒惹得自己不开心,长了皱纹还怎么和她们比。”白京荷柔声笑着劝慰道。
“你……”南玉自然知道她在骂自己早已过了豆蔻,看着她脸上的伤痕印,随后轻笑一声:“也总比你这般吓人的模样好。”
“郡主说得极是。”白京荷应道。
南玉朝假山另一头喝道:“红菱!”
一位身着红纱的婢女走过来扶住南玉。
“当真后悔没直接割花了你这张脸,免得看得我心烦。”南玉昂着头垂眼朝白京荷丢了个白眼,又对红菱说道:“回府。”
“恭送郡主。”白京荷在身后欠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