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兔子?”
胡广青想着前两次小兔子的突然出现,琢磨道:“这兔子还挺神的,说不定哪天又跑回来了。”
“真的?”
“真的,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胡广青哄好了胡灵芸,乘着马车离开了。
白君君蹲在前门口,左脚还挂着算囊,口里嚼得起劲。一直到看不见马车的踪影了,她才变回原形。
她抹了抹嘴,又抖了抖裙摆,才敲门。
出乎意料地,前门并没有关上,只是虚掩着。
白君君轻轻推开门,探了个脑袋进去,就瞧见郑姑坐在那把摇椅上,手上还在捣药。她听见声音,抬头瞥了白君君一眼,道:“进来吧。”
白君君嘿嘿一笑,左脸颊上有个浅浅的小酒窝,显得天真烂漫。
她站的笔直,两只手捏来捏去,最后干脆背在了身后,娇声喊道:“郑姐姐。”
郑姑嗯了一声,不客气地应下了这声姐姐,就不说话了。
白君君踟蹰半天,又走近了几步,道:“郑姐姐,我想跟你学医。”
“为什么想学医?”
“我想学最好的医术,成为最好的神医,然后去云游四方行医救人。”
郑姑轻笑了声,指着晒在院子里的草药,道:“能认出哪些,指给我看看。”
白君君之前就看的清楚,快速说道:“芍药、甘草、厚朴……唔……女青、望江南?”
她前前后后念了七八种,只占了一小半,心生沮丧。
哎,才认出一小半,看来是没戏了。
没有说她说得对不对,郑姑继续问道:“太阳病,下之微喘者,表未解故之,何解?”
这是《伤寒杂病论》里的原话,白君君思索了片刻,答道“桂枝加厚朴杏子汤主之。”
又问:“桂枝加厚朴杏子汤的药方?”
这下白君君想得更慢了,不确定地答道:“唔……桂枝三两,芍药三两,甘草二两,生姜三两,细……哦不对,大枣十二枚,厚朴二两……”
想到最后一个死活想不起来,白君君嗯嗯嗯了半天,郑姑悠悠地说道:“杏仁五十枚。”
“哦,对对对,杏仁五十枚!”
说完白君君有点站立不安了,手背在身后揪了揪悄悄变出来的小尾巴。
这时,郑姑停下了捣药的动作,伸出手道:“你来探一下我的脉象。”
白君君老老实实地上前,伸手摸脉。
“这……脉率无序,脉形散乱,这是无神之脉。但怎么会?”
无神之脉是真脏脉,是病邪深重、元气衰竭的脉象。但郑姑看着明明气色如常,不像是将死之人。
郑姑点点头道:“探脉还算准,没有被我的面色误导。”
虽是初次见面,白君君亦不忍心有人死去,忙问道:“郑姐姐,你怎么会是无神之脉,可有服药?”
郑姑见她关切之情不假,面上倒是多了一丝温和,道:“无碍,都是老毛病了,死不了。”
白君君犹有些不放心,但见郑姑坚持,便不多问了。
识别药草、背药方、探脉,这一套下来,郑姑对白君君的情况有所了解了。
她收徒不是真的看天赋多么高,只是瞧着顺不顺眼罢了。这小白兔倒还能入她的眼,况且还有另外的事情需要她帮忙。
白君君眼巴巴地望着郑姑,只听见她说道:“你的基础还将就。我这里有三道考验,你通过了,我就收你为徒。拜我为师,你学到的医术绝对比外面那些庸医强多了。”
白君君连连点头,问道:“是哪三道考验?”
郑姑起身,带着白君君来到一间屋子。打开屋子,阵阵灰尘袭来,呛得白君君直咳嗽。屋内有好些书架,满满摆着各种医书。
郑姑指着最靠里的书架说道:“一个月内,将这上面的医书读熟。”
白君君望去,看见那书架上摆了不下三十本医书,有些发愁。
但想想,不下苦功夫,怎么能得到师父的认同呢。她咬咬牙,应下了,又问道:“那剩下两道考验呢?”
郑姑回答道:“等你能完成这道考验了再说。”
说着她就朝外走,走到门口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扔下一句话。
“哦,对了,我这儿不住人,你晚上回去。”
白君君已经翻开一本了,心想,回去?我才不回那个翻脸不认兔的混蛋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