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君进屋时,双胞胎已将胡广青的伤口处理好了。---白肆依旧不知所踪,但这一次,她心里没有再怪罪自己的四哥了。
胡广青还昏迷着。
看见自家妹妹眼角挂着的泪珠,双胞胎有些手足无措,难得失去了平日的伶牙利嘴,只愣愣喊了声“小八”。
白君君人蔫蔫的,声音也蔫蔫的,低沉道:“六哥、七哥,你们先出去吧,我想单独陪陪广青。”
双胞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木木道:“那我们先出去了。”
白君君一语不发,直到双胞胎出了房门,才走过去坐在床边,痴痴地望着胡广青。胡广青的双眼紧闭,或许是还有些不舒服,眉头微微皱着。她抬手,指尖轻轻抚平他的眉头,顺着脸庞,理了理脸侧的碎发,又落在了他的胸前。她不动着,半晌,一滴泪珠滑落,蹭着嘴角往下,最终恰好滴在了胡广青的唇间,浸入了他的口齿。
胡广青的舌动了动,似乎是感觉到了那丝苦味。随即,屋内响起了轻轻的叹息声。
“哎,我家小兔子怎么哭了?”
他的眼睛挣扎着,似乎很吃力才睁开,而手早已抚上白君君的脸庞,用食指轻轻擦去她的泪痕。
“我……我才没哭呢!”
白君君这么说着,哭腔却很明显。胡广青的声音一出,她的泪涌得更多了,瞬间朦胧了眼。
胡广青这时已经坐起来了,又叹了口气,将白君君拥进怀里,一下又一下地摸着她的发,笨拙道:“别哭……别哭……”怀里的呜咽声越来越响,他感觉自己的衣襟被抓得很紧,胸前也湿润了。
“我没事……别哭……”除了这两句,胡广青想不到说什么来安慰他。
突然,白君君猛地锤了下他的胸口,将头抬起来。她的两只眼睛红得厉害,明明酸得很,却固执地瞪着。
“你这个大混蛋!瓜娃子!世界上第一蠢的人!”白君君骂着,每骂一句就多流一串眼泪。
“我是!你说什么我都是!”胡广青更慌了,靠近欲要亲吻她的眼睛。白君君撑着他的胸膛,扭头别扭地不让他亲。
“君君……”见此,胡广青也不勉强,只是盯着她的双眼,满含深情和歉意,“对不起,我又让你哭了。”
一听这话,白君君再也忍不住,环抱着胡广青的脖子,胡乱地亲了上去。她亲得毫无章法,与其说是亲不如说是撞。---接着不知是谁先松了嘴,伸了舌。接着便是交缠、亲昵、不分离。两人的唾液混着眼泪,混着血液,又苦又涩,但却没人嫌弃,没人愿意分开。
直到双方的味道交换,气息圈着你我,这气息里还带着血味。白君君突然回神,或许也是发泄够了,脸越来越红,说不清是羞的,还是憋气憋的。胡广青将她抱得很紧,白君君锤了好几下,他才松开手,但是眼睛发着光盯着她。
白君君不自觉地缩了缩,感觉自己好像被野兽盯上般。她张着嘴本想说什么,但眼尖地瞧见绷带渗出的血,急了:“你伤口裂开了!我去再拿些绷带来。”她想起身,胡广青却依旧将她抱得紧紧的,一点也不松开。
“广青!”
胡广青笑了,又偷袭般亲啄了下,道:“别去,我没事,就是想多跟你呆一会儿。”
“真是的。”白君君嘴上抱怨着,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了笑容,“就知道任性。”眼见着渗出的血没有变多,她心里也放松了些。胡广青一贯是小兔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也不反驳,只是又将她搂紧了些。白君君顺着他的力道,轻轻靠在了他怀里。
两人许久都没有说话。半晌,白君君的声音才弱弱响起。
“广青,对不起。都是我粗心,没有注意到二哥对你的敌意……”
胡广青吻了吻她的发,只说了声:“没事……”但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白君君有些惴惴不安,仰起头望着他,道:“我都听六哥和七哥说了,二哥险些杀了你。这事是二哥做的不对,我替二哥向你道歉。你心里有什么想法一定要告诉我,我也想补偿你啊。”
胡广青的手停住,沉默着不说话,只盯着白君君,盯得她心里越来越紧张。半晌,他才又拍了拍白君君,将她按进了怀里。
“说实话,白迩频频对我下杀手,我心中自是无甚好感,有些不忿的。”说到这里,胡广青顿了顿,亲了亲白君君不自觉皱起的眉头,“但他是你的二哥,而且真心爱你护你,我不会跟他产生间隙的。而且经过了这次事件,他心里想法应该也有所改变了。”
两人并肩作战时,胡广青敏锐地感觉到,白迩对他的杀意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强了。
听罢,白君君心中愧疚。她本想说让胡广青之后不用处处避让二哥,但思及二哥的现状,还有方才白娘子的一番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内疚之情愈深。说来说去,这事都是她办的不好。她心中千回百转,不自觉地在胡广青的怀里蹭来蹭去。
“广青,对不起,这事你莫要怪二哥,要怪都怪我吧。二哥这都是护着我,他只是太害怕了……”说着白君君将白迩过去的事简单说了一番。然而感觉到胡广青的身体绷得越来越紧,她突然懊恼,心道这番话太偏向二哥,广青必定是难受了。
她连忙说道:“二哥那边我去说,今后我也定不让他欺负你了。明日——不,现在起——我跟你同吃同住,不仅是二哥,谁也不能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