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9年年底至2040年年初,外界天天说集团有这个buff、有那个装备,必须马上派个联合检查团去查查。冯晨夏也懒得辩解,直接让索朗杰旺在卡拉哈里沙漠上爆了两朵云……两朵云腾空而起后,这个世界突然安静下来,周遭的嘈杂声都没有了。大家愣了许久,几大经济体才从极度的惊诧中醒过来,哐当一声拉下了沉重的铁幕!
铁幕拉下后,集团被装进了铁闸门里——不仅技术买不到了,高科技产品买不到了,石油和天然气买不到了,就连粮食,也买不到了。
离开中京后,心事重重的冯晨夏特意来到西基市的张宅“大观园”,寻求集团“中流砥柱”张全的意见。
已经67岁的张全,精神矍铄得很。穿着棉麻太极服的她,刚在院子里打了一套太极剑,正准备吃早餐呢,冯晨夏就走了进来。
“你父母都来这边了?”张全回屋换了一套家居服,然后在书房里给自己和冯晨夏泡了一壶普洱茶,“她们要是还想动动,不如去大学里继续教书、带学生……有的人就是忙碌命,你真让她们闲下来,说不定还会出事呢。”
冯晨夏点头应着,一边看着气定神闲的张全,“张总真是咱集团的‘定海神针’。看着您,我的心也没那么慌了。”
“在我面前你不用这么谦虚。”张全笑着喝了一口茶,然后拿出茶点慢慢吃了起来,“你心里早就有数,我帮你说出来吧——集团缺原材料,粮食品种也不够齐全。但是这些都不算太大的问题,我相信你已经有预案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两大问题,一个是能源问题;一个是如何自己种植科技树……铁幕落下以后,现在已经没有科技树给我们攀了。”
“徐盼盼那边我都不敢去,怕给她们增加太大的压力。”冯晨夏苦笑道,“她的可控核聚变如果真的搞出来了,集团就有了近乎无限的清洁能源。现在丁盏和索朗杰旺已经派了很多人跟着徐盼盼,盼盼手下还有时诵这些后起之秀……我说过我可以等,就不能再催她们。”
“钱牧荷的燃料电池,化学能的转化率已经达到了98%。我们的能源并没有那么紧缺。”
“话是这么说,但是石油本身也是最重要的化工原料,是现代工业的基础。”冯晨夏道,“把它们都烧了,我觉得太可惜。”
“首先呢,你急也急不来,还不如不急;其次,这一次的铁幕,其实和筛子也差不多,到处都是眼儿。”看见冯晨夏询问的眼神,张全笑笑说,“运往亚米国的人工皮肤、人造可移植器官和人造子宫孕育的10周胎儿,被禁了么?不仅亚米国没有禁运,尤罗巴洲也没有。这不是筛子是什么?”
“也对。虽然需要转运,也不过是瞒上不瞒下的事儿。”
“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我还可以为集团再做点事。”张全站起来,打开书桌,拿了一个文件夹交给冯晨夏,“我请求去第三国建立基金,专门在货币市场、外汇市场、期货市场和股票市场冲浪,给咱们集团赚点外汇花。集团内部,就无须施行出口导向政策,货币政策也可以更灵活了。”
“您准备带谁一起去?”
“除了现在的几个人以外,我还打算培养下一代。新华大学的王棠就不错,我准备带上她。”张全看着冯晨夏说,“虽然铁幕像筛子,但是再千疮百孔,那也是铁幕。所以我们需要在外界找几个中转站,做我们的‘运输大队长’。这件事你就让祁平柳负责吧,我昨天和她聊过了。”
离开张宅,冯晨夏让秘书把自己先送回在西基的宅子拿点东西。一进家门,冯晨夏就看到“久违”的大女儿正坐在沙发上等自己。
“后面您会很忙,我来带俊朗吧。”母亲一走进家门,冯坚朗赶紧站起来。她偷觑了一眼给自己带来巨大心理威压的母亲,然后低头看着地板。
冯晨夏盯着酷肖自己、身高也快赶上自己的大女儿,没有吱声——自从5年前断了女儿的从军之路后,母女关系一直很疏离。冯晨夏知道这个女儿的优秀,也很为她骄傲。可惜,大女儿关闭了沟通的大门,冯晨夏又忙,于是两人一直尬到现在。
最近事儿多,冯晨夏没有时间修复和大女儿的关系,就简单嘱咐她照顾好妹妹,然后告诉她,以后有什么事,特指飞碟等技术研发的进展,可以直接向自己汇报。
“我只是给你一个汇报的途径,不等于你的请求我一定会同意。”冯晨夏看着大女儿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冯坚朗两眼盯着地板,面无表情地说,“您出去考察期间,我想和俊朗住在张宅,可以吗?”
冯晨夏点点头,回屋取了东西,转身就离开了家。
听见外面传来母亲和工作秘书的说话声,随后是渐行渐远的汽车发动机的声音……确认母亲已经远离,冯坚朗紧张的肌肉终于松懈下来。她舔了舔嘴唇,在客厅里来了一个前空翻。好一会儿后,冯坚朗才进屋告诉母亲的生活秘书,让她帮着收拾妹妹的衣物。等行李全部整理完毕后,冯坚朗晃着脑袋,撮唇吹了一首口哨。伴着《小小少年》嘹亮的乐声,冯坚朗开着车出了丰泽园。
刚满18岁的冯坚朗,在小伙伴面前很是稳重,也是大家心目中的主心骨,但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卡拉哈里沙漠升起两朵云后,“奇想团”的小家伙们忽觉肩头上的压力大增,每个人的精神和/肉/体都高度紧张。作为团体“领/袖”,冯坚朗最近一直在踅摸怎么给大家减减压。
一进到张宅后院,冯坚朗就看到景墙边儿的花丛里,隐约显出一高一矮的身影,两个人黏糊得就像八爪鱼在打架。冯坚朗知道那是陈穆康和张时诵。“谈恋爱也是减压的一种方式,”冯坚朗扬扬眉毛,“不过也得注意旁人的感受呀!”
这会儿,拥在一起热吻的张时诵和陈穆康,却完全体会不到“减压态”,俩人的脸上全被泪水沾湿了。
“下周我就要‘闭关’,不仅不能和你见面,连我妈妈、我姐姐都不能见。”张时诵放下踮起的脚尖,用陈穆康的袖子狠狠擦了擦眼泪,然后把脸埋在陈穆康的胸前,“我不知道冷聚变什么时候可以搞成。也许一年、二年,也许十年八年。在出成果之前,我都不能出关……我们集团太需要高效能源了。”
陈穆康轻轻摩挲着张时诵的秀发,不敢发声——现在她的心里也很难受,一张嘴,必带哭音。6月下旬,她和张时铭就要进队见习了。在外界压力缓和前,或者在集团有充分的应对把握前,她和时铭不会有假期……这次分离,不是一两个月的分别,而是以年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