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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至二十一章(2/2)

赵子铭兴奋得很,唾沫横飞地骂白诺再夸房中擎,只有元书昀担忧地看着她,“老崔,你等会儿可别赌气,该软和的时候就得软和。”

“对。”赵子铭也反应过来了,“你妈骂你,你就哭;白阿姨肯定不会骂但是会说,她说你就委屈说白诺不要脸。那孙子最没格调了,以前还去逗老夏。”

“再要有事,你就推大房身上。本来你就不知道白诺是什么人,还他卡是你懂礼貌,要揍人是大房冲动。”

大房喘气,“老子是她少爷,当然给顶锅了。别扯了,都要痛死了,赶紧找个地方躺着。”

李婉早就得了消息在备餐室等,听见人声马上开了门,青着脸把人请进去。

好一通忙乱的收拾和检查,确定大房身上是擦伤是淤青,只要抹药和休息便能好。他闹了一场又打了一架,也是累了,躺在椅子上眯着。嘴巴里还模糊道,“李阿姨,都是那姓白的王八蛋不好。人是我揍的,和老崔没关系,你要骂她我跟你急。”

李婉笑笑,找了条毯子搭在他身上。

崔玉站在旁边看,一半儿眼睛看着大房,另一半则观察李婉。妈妈明显是在生气,还有恐慌。好不容易把女儿供出来,千万嘱咐了要和大少爷打好关系,结果干脆把老板和老板娘给整生气了。

等了一会儿,大房眼皮开始耷拉了,已经没功夫回赵子铭和元书昀的话,仿佛要睡着。

李婉拉拉崔玉,轻声道,“你跟我出来。”

崔玉吸一口气,晓得是要收拾自己,便轻手轻脚跟着去了后门。

李婉用力把手上的托盘放在台面上,焦虑道,“你都干了啥?为什么要去出那样的风头?我让你来,当半个哑巴,半个聋子,半个瞎子,不是让你——”

“妈,白诺不是好人。”崔玉沉静道。

“他确实不是好人,可你事情也没处理对。你把卡给妈,妈还给他就行了。你图什么大庭广众之下给他没脸?长了快十九岁,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崔玉看着她,没有要认错的意思。

“你还瞪我?等下去找白阿姨道歉,再去和白诺道歉说不是故意的,懂吗?”

她偏头,绝对不会去的。

“没听见妈说话?”

“听见了,可我不愿意去。”

李婉伸手捏了她胳膊上的肉使劲掐,“你去不去?”

“不去。”崔玉痛得呲牙咧嘴依然不妥协。

“妈以前是怎么教育你的?不要有无所谓的自尊心,办事别老想着委屈和意气。咱们第一是要想办法把事情和和气气地圆过去,第二才是有没有违背国法家规,最后才是自己。你怎么全反过来了?”李婉则是真气急了,“你这样,以后还怎么和白阿姨打交道?”

“妈,世上没这样的道理。他对我不怀好意,反而要我给他道歉。我是你女儿,你不帮我就算了,还——”

李婉不想她再继续说下去,不远处开始有房中铭的声音传来。她晓得女儿和丈夫一样,面上看着冷其实最倔,一时半会儿说不服气。她咬牙道,“你要不肯道歉,那就闭嘴。你在这儿看好大房,等着医生来。我去外面看看情况,等下带他们进来。我道歉说话的时候,你别吭声。”

她说完便要绕去前面,崔玉不乐意,追出去叫了一声,“妈——”

其实没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她的未来自己会去努力,攀附不是她所欲。

然而李婉回头,警告性地看她一眼,走了。

崔玉脚步沉重,继第一次发问人为什么生而不平等之后,再一次感受到人的不平等。

她心里难过得跟猫抓一样。

回到备餐间,赵子铭和元书昀不见人影,其它工作人员也去收拾厅堂的残局。

只有大房,什么都不知道地呼呼大睡。

他四肢舒展,皮肤上布满的各种淤青也无法掩饰他的轻松。这家伙,被宠爱任性着,从来不知道忍耐是何物。可也是他,无条件地相信她维护她。

她坐在凳子上,看着他伸手去抓不舒服的淤青处,再听他迷迷糊糊不知说的什么梦话。鬼使神差地,她低头将唇在他的唇上轻轻贴了一下,果然是满满香甜的滋味。

真幼稚,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喜欢吃糖呢?

那是崔玉的初吻,也是她人生中最后悔的一件事。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她多希望自己不被那些不必要的情感趋使。悔意在日积月累里变成了恨,如果她没有荒唐地喜欢上房白林,该有多好啊。

南山是海城的绿肺,四季景色各不相同。

春日的百花,夏日的绿林,秋日的绚烂,冬日深浅不同寂静的白。

崔玉喜欢冬天的雪松林,荒芜中静悄悄的繁华。

可现在,她却感觉难耐。朱迪在等她,她却无法摆脱大房的纠缠。他就那么恶狠狠地坐在旁边,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几乎要将她吞没。

一个小时的车程,是煎熬。

钟勇终于把车停下来后,崔玉迫不及待地开了车门,拎着小包往里面冲。

大房跟着下车,却没跟上去。钟勇站出来,身上只有羊毛衫,冻得瑟瑟发抖。他看看穿着自己外套的老板,估摸自己还得冻一会儿,只好道,“老板,老崔生气分两种情况。第一,她要是破口大骂或者动手揍人,算是浅的,就还有得挽回;第二种就麻烦了,不说话不理人,根本就是不死不休的节奏。当年她刚来那会儿,李希去惹她,她也是一声不吭的,可后来李希有多惨——”

“老子还能不知道?”大房伸手,“把你烟弄出来,抽一颗。”

这是焦躁得不行了。

钟勇去驾驶座把烟和打火机翻出来给他,“我觉得你态度得软和点儿,硬碰硬不成的。”

“闭嘴,你赶紧跟上去,别被她又跑了。”

“你呢?”

“我在外面冷静冷静。”

大房确实需要冷静,目前千头万绪,他连方向都找不着。

想来想去,还是给欧阳北打了个电话。

“我觉得你找错人了。”欧阳北还算是个人,很诚恳地建议,“我认识你才几年?能知道老崔多少事?你故地重游,去糖坊,又提什么维护她,都是我不知道的事。兄弟没办法帮你,你还是找老赵老元或者老夏他们。”

“不想。”大房郁闷道。

“咋啦?”

“老夏和老崔就是穿一条裤子的,以嘲笑老子为乐。老元从来不管他老婆,还明里暗里帮忙。老赵就更不想说了,你知道他那个人不挑嘴的,什么女人都去勾搭。当年他没少觊觎老崔——”

欧阳北略惊讶,“居然还有这一桩?”

“我就说他不仗义,泡妞泡兄弟头上——”

兄弟?崔玉明明白白一个女人,虽然硬气了些,但大房的眼睛未免也太瞎了吧?

欧阳北笑死,“大房,你现在可是大哥说不着二哥。”

大房没话说了,半晌后尤不死心地问,“你说,老子那时候为了帮她连白诺都揍,怎么还讨不着好了?女人都这样斤斤计较小心眼吗?”

“别纠结了,你再搞不清楚她可真就得和别人领证去了。”

“别提那两字,一听我堵得慌,气都喘不过来了。”大房扯了扯领口,“那小子别让我逮住什么错处,不然活剐了他。”

“别放狠话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办吧。”

挂了电话,大房越想越气,狠狠踹了几脚路边的雪松,冰凌子一团团落下来砸他头上。

几年前老夏和老元结婚,崔玉做伴娘,他做的伴郎。捧花没用扔的,老夏亲自拿了递到老崔的手中,祝她心想事成。结果崔玉根本不在意那东西,随手就送给了旁边另外一个伴娘。老元目睹了全场,突然对他嗤笑一声说,“大房,老崔是个狠得下心的人,我怕你有天会后悔。”

当时他听得莫名其妙,现在却果真后悔得不成了。可崔玉对他如何,也是最近才露出来的,他们怎么可能未卜先知?难道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他们知道了?

打电话问吧,一定会被老夏嘲笑,指不定联合老赵捣鬼开什么狗屁赌局。

可不打电话,自己就僵死在这儿了,难道真要亲自把崔玉送去那野男人手里。

不行,只是想想那场景就受不了,她怎么可以对别人的男人笑成那样。

大房蹲路口抽了三根烟,摸出手机来给李希打电话。

“你那边怎么样了?”他的声音发冷。

“还在等着呢,不过没呆民政局门口了,跑旁边肯德基里坐着。”李希似乎在喝东西,“我请人查的消息来了。朱迪今年二十五岁,三年前是海戏舞蹈专业第一名毕业的优秀毕业生,后来很顺利进了海城舞团。前年末今年初的时候,出于不明原因从舞团退出了。现在在外面当培训老师,游走在各个私人培训机构。”

“就这么多?”

“也是海城本地人,独子,但是父母都不在了,和亲戚的关系也不亲近。个人的经济状况还行,就是挣多少花多少那样人——”

“你说她图啥?”大房又来气了,“一个没背景没实力的男人,她图啥?”

李希没吭声,等他冷静。他也知道自己状态不对,深吸几口气,“还有呢?”

“没了。”

“没了?”

“时间太紧,又是年底——”

“别找理由。”

“好的,老板。”李希跟在大房身边也是许多年,深知他的脾气,绝对不会在他火头上浇油。

“继续给我盯着,等我通知。实在不行,你砸钱把他给弄走——”

李希沉吟了一下,“老板,老崔那边的反应——”

“你不用管,那是老子的事情。”

大房虽然这样吼了李希,但心里实在没底。崔玉现在对他几乎没有任何情绪反应,实在让他很慌张。她以前笑过他,被气得没办法也揍过他,动不动怼他,但归根究底还是把他照顾得很好。绝对没有像现在这样,连个冷笑都懒得。

她在应付他。

想到此,全身都凉了。

为什么应付他?为了赶紧吃完饭去和那野男人碰头去领证。

他抖着手再点燃一根烟,抽没两口掐掉了。没办法,被夏涵嘲笑就嘲笑吧,反正也是自己兄弟姐妹。

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起来,夏涵的声音伴着婴儿哭声传来。

“干嘛?我正忙着呢?小宝在哭,老元不晓得死哪儿去了——”

大房清了清嗓子,“老夏,我找着老崔了。”

夏涵不说话了,仿佛把小孩交给保姆,半晌环境安静下来,她长长地哦了一声。

“哦什么哦?”

“不挺好嘛,挺好——”她有些敷衍,“找到就行了呗,还要四处报喜呢?”

MD,他就知道是这样。

“事情吧,有点麻烦。”

“麻烦什么?”夏涵也是个妙人,“我觉得你才奇怪咧,莫名其妙找她干啥?”

大房哽住了,之前对崔玉说过的什么补偿,什么就让她坐女朋友的位置之类的狗屁话彻底说不出口了。

“有事没事呀?没事我挂电话了。”

“不是,你能不能——”

电话断了。

大房无语地对着手机屏幕,千字脏话酝酿中。

没办法,重新找老元的电话,又拨了过去。老元倒是乐呵呵的,“大房,干啥呢?”

“那个,我找着老崔了。”

“呀?这么快?恭喜呀!”

快?大房想抓他领口问,到底快哪儿了?以及喜从何来?

“行了行了。”大房也不和他客气,“你别跟老夏一样阴阳怪气的,咱们说正事。”

“你先给我老婆打电话了?”

“打了。”

“然后呢?”

“被挂了行不行?”大房用吼的。

“这个——”元书昀有点为难,“看来我老婆对你意见很大啊,我这边——”

“你TM能不能有点男人的骨气?老夏是你老婆又不是你祖宗,腰杆子能不能挺直点?她挂我电话又不是一回两回,你跟我聊个天还要看她态度呢?艹,咱们三十年的交情啊,老元!”

元书昀忍着笑,“行了,你说呗,啥事?”

大房松了口气,还好三十年的交情好使。

“人是找到了,她目前态度很成问题。我有提起当年庆功宴的事情,为她打了一架,怎么也有点情份。想用这个缓缓她的情绪。结果她很奇怪,好像恨我的样子。我真想不明白,就问问你们。”

老元半晌没说话,半晌才叹口气,“你可是终于问了,都多少年了。”

大房呆了,还真有他不知道的?

“可我不能说。”他给了他个希望,又亲手将之破灭。

大房一口气哽在胸口,“老元,我日你——”

“你日我也没用。”元书昀斯文反击,“是兄弟才告诉你点线索。当年你第一次去见小姑姑,咱们四个打赌你敢不敢当面表白。我和涵涵说你敢,老崔和老赵说你怂,肯定不敢。结果你确实怂,没敢说,他们俩就赢了。”

这些王八蛋果然在背后开他赌局,真是日了狗了。

“赌注是输的人无条件满足赢的人一个要求。老崔赢了,所以我和涵涵都得答应她一个请求。”

大房有不妙的预感。

“你揍白诺那天,她就用了自己的份额。内容我不能说,但期限可以告诉你。她要求我们永远都别说。我和涵涵得尊重赌局,对吧?”

对你妈。

“所以这事我帮不了你。”老元颇有些意味,“你想想,能帮你的还有谁?”

还用想吗?老赵也是赢家,不受赌注的约束,肯定是能说的。

可大房真不愿意找老赵,深深地吐一口气,烦躁得大叫一声。

老元在电话里安慰他,“老赵以前确实对她有点意思,可后来都淡了。不过,他是咱们几个里对老崔最好的,你诚心点儿。”

真不是诚心能解决的问题。

电话又断了,整个世界变得寂静。

有一些风从山上下来,吹入骨髓。

老赵和大房可说是臭味相投,一起浪荡一起寻欢作乐一起泡妹子,但绝对不能就崔玉的问题进行任何沟通。他对崔玉好,有些异性的遐思。

他咬咬牙,算了,还是自己再挺挺吧。

崔玉喜欢了他那么多年,不至于短短四个月便彻底无情,总能找到办法的。

大概吧?他安慰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入V啦,三更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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