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了什么？

“问问小白？”卫望舒忽然问。

沉吟了一下，计婉兮的手机屏幕重新亮了起来。

健身房位于B座体育馆的二楼，廉慕斯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体育课最多去往A座，B座这边修的是室内游泳池和室内球场、以及各种训练室。除了体育特长生外，来来往往的都是一群散发着“我爱运动我爱健康我爱肌肉”的猛男靓女，那青春的汗水、阳光健朗的面容、以及坚毅清爽的视线……

简直要照瞎阿宅的眼睛。

一开始从气场上就输定了。

廉慕斯板着脸，默默跟在了戎予安身后。

更糟糕的是，前台的学生正好有七班的人。今天周四，确实有空课适合兼职。

俏丽的女生眼睛猛然一亮，冲着廉慕斯无声猛挥手。

请放下你的手，孩子，不要迫害我脆弱的心脏。

在他人好奇目光的煎熬中，廉慕斯硬着头皮，抢在了戎予安前方递上学生证。面上风平浪静。

学生证上是宛若刚出狱一般僵硬的脸，眼睛在镜头下显得格外细长，显得凶神恶煞。不知道为什么，不是很想让戎予安看见。

廉慕斯神色不改地把学生证塞到同学手中，少女开心地笑，像是遇到了喜事：“慕斯，好难得见你一次啊。我看看，没有预约训练室，是来用健身房吗？”

她深沉点头。

戎予安已经去旁边办理了，一道眼神都没瞄过来，也不知道有没有看见。可爱的同学热情邀请她下次和她一起预约泳池，都不带瞥一眼高大的俊男。

廉慕斯委婉拒绝了：“我不太会游泳。”

她跟水有八辈仇，是个纯正的进水就会沉没的旱鸭子。

“我可以教你！”一边热情邀约，一边在机器上扫过学生证。她的双眼仿佛燃烧着热火，“热游泳池特别舒服，而且我们这边有泳衣卖的，什么都不用准备！”

廉慕斯无法抗拒那种真挚期待的眼神，内心犹豫挣扎：“呃……hao……”

还未等说出那个好字，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慕斯，好了吗？”

“……”

兴许是感受到了戎予安关切下隐藏的暗示，女同学干笑着说了声“马上就好，稍等”，接着速度飞速激增。廉慕斯拿回了学生证，在高中年级学生隐约的视线中与面色如常的男生一同前往了健身房。

她看清了同学眼中的震惊。

二楼的地板有部分是透明的，可以看清一楼宽阔的蓝色游泳池。绕过二楼的体育器材售卖店，就是占地极广的健身房。宽敞明亮的室内按照区域划分出各种不同类型的运动器材，戎予安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带廉慕斯绕过了许多正专心健身的人。

大量跑步机抵着墙面，这边的跑步机比外面的更复杂些，导致这里的人不多。

戎予安给她挑了个，问：“慢跑？你不怎么锻炼，慢跑二十分钟就行了。”

“我在那边做拉练。你跑完了不要乱走，直接来找我，好吗？”

这口气像是在对待小孩子，廉慕斯无奈点头。

戎予安神色松缓，忽然低笑着来了句：“如果你想学游泳的话，我们可以一起预约，我教你。”

“……”

廉慕斯沉稳摇了摇头。

等她从跑步机上下来，运动带来的热气以及头重脚轻实在是有些不舒服。不过大脑倒是清醒松和了许多。

痛快归痛快，汗流浃背的后果也很严重。廉慕斯去买了毛巾，先去淋浴室擦洗了一下。

至于为什么这么讲究，暂时不想追究。

照着戎予安所指的路线来到了另一个区域，这里的人使用着各种叫不出名字的大型器械。一眼看到了目标——换了身衣服，隔着玻璃，目光从男生坚硬的胸膛划至结实的腹部，定神两秒后，与一双含着懒懒笑意的眸子对视——

戎予安张着嘴，笑着说了句话。

明明听不见，明明看不懂唇语，但廉慕斯就是瞬间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好、看、吗”

下一刻，

她冷静地、镇定地、沉着地侧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