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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情书(2/2)

今天的廉慕斯脾气乖张,很是暴躁。在发泄完后,她自己也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冷静,后退两步揉了揉额头,对怔愣的男生说:“抱歉……我太激动了。”

点头示意了一下:“就这样,再见。”

说完扔下在原地呆滞的男生,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她还是没控制住情绪。

戎予安的手已经好得七七八八,见廉慕斯蔫着脑袋,心情不好的样子,捏着下巴让她抬起头:“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手下的肌肤又软又嫩,神情却郁郁寡欢——她会遮红眼圈,但黑眼圈就不太擅长,眼圈四周涂得太白,泛着一股子灰,显得很没有精神。

廉慕斯无声看了他一眼。

无缘无故的坏脾气滋生起来,少不注意就控制不住。

廉慕斯不想随意发火,但就是心累。她摇摇头,戎予安干脆把她圈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小孩子一样哄她。廉慕斯几乎不和他发脾气,也不会任性过头,这让他有时感到不痛快。

这一哄,午休时间又过去了。

戎予安和廉慕斯同进同出,形影不离是其他人都有目共睹的。

没人相信他们不是男女朋友。戎予安的喜欢耐不住寂寞,时间还没太久,他就想让关系更进一步,至少落实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廉慕斯一天不挂上他的名号,他就心痒难耐。

可廉慕斯接连收到的两份喜欢都掺着杂质,翻个背面发现都是假的,在恋爱上的警戒心达到了巅峰;凭什么你戎予安的就得是真的。就算察觉到喜欢,也只认为是一时的暧昧——等脑子里的多巴胺不再分泌,也到了说再见的时候。

这时候戎予安就觉得封淮有毒。他不仅收到了廉慕斯最初的喜爱,还能不当回事地推走。想到廉慕斯撕掉名字的那张小纸条,顿时酸如陈醋,尽管知道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但情绪不受理智的管控。想着封淮这个名字,就控制不住力道。

“戎安,”箍住手的力道有点重,廉慕斯闷声道:“松点力气。”

她骨头要断了。

戎予安想问怀里的人,她十三岁的时候不好好上学,谈什么恋爱。但回想当初的自己后发现不占理,悻悻把问话收了回去,就折腾起廉慕斯。面无表情捏她胳膊上的细肉。

廉慕斯:“……”

“到底怎么了,”止住那只捣乱的手,盯着戎予安的眼睛,“谁惹你不开心?”

戎予安想说你为什么能这么快习惯搂抱、习惯肢体接触、习惯抚摸和近距离的交谈。是不是从前也有其他人这么做过,他也这样圈着你,甚至亲吻你,将你真正拥入怀中。

但他说不出口。

暗沉沉的眸子对上那双透彻的瞳孔,戎予安发现自己无法质问——因为他现在不是廉慕斯的什么人。原来如此。

“没事,”廉慕斯眼里,俊逸的男生突然笑了笑,“什么事也没有。”

他故意低下头说话,那点热气就擦在耳朵上,烫得廉慕斯抓牢了拽住的胳膊。在炙热的胳膊上留下了印记。

晚上廉慕斯回家,打开书包的一层,一封信从教科书的缝隙中漏了出来,飘落到毯子上。她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下,才弯腰将这封浅蓝的信从地上拾起。恍惚间徒手拆开了信封,里面的信纸也是淡淡的蓝色,打开前心跳跳得很快,她皱眉。

这个时代,就连小学生都会用通讯软件来发表爱意。爱已经不再是浓缩在笔尖下的情诗或者长长的信扉,以现在的眼光来看,用情书告白不免有些老套。

但为什么,她控制不住心脏跳动的声音,也控制不住游弋在信纸上的视线。

廉慕斯缓缓滑落在毯子上,背靠着沙发,眼睛眨也不眨盯着手中的字迹。字入木三分,遒劲内敛,是那个人的性子。

她疑惑地看着,内心那点惊吓成倍增长。

廉慕斯将自己平衡成正常人的状态,她可以毫不在意甚至嗤之以鼻,但身体是不会骗人的。在安静的屋子里,她听见清晰、快速的心跳声。

太吵。

这是第一次收到情书。

但不一定是真的。

比自己好看的多得是,为什么会选择她。难道戎予安也不介意皮相?他以前的女友都是精致可爱、或者那种跟模特一样,小巧又乖巧,娇娇软软,她拿什么去比。万一有一天,他对她说:“你也不照照镜子”,然后又重蹈覆辙。

想到这,廉慕斯冷静了下来。

她的脑子坏掉了,不能让戎予安知道。

比如他为她出面打架时,她首先想到的不是感谢,而是“这是不是为了取得自己信任的连环套?”,同一时间可以有数个想法,再反驳,再冷眼旁观脑子里的竞争,然后再自责、再谢罪、再无限循环,她就是这种人。

戎予安也许喜欢的是那个善良、有些坚强又有些颐气指使的廉慕斯。

可那不是她。

廉慕斯惹人烦,只是把令人烦躁的一面隐藏了起来。

廉慕斯自嘲。

她发觉自己好像没有恋爱经验,如果只是亲吻也算作恋爱经验的话,那她只能靠这一个加分项了。封淮除了亲吻外,几乎不会与她有过多的身体接触,那时候的傻子以为男友是真爱——殊不知人家觉得恶心。

这个阶段,她可以选择躲避戎予安。只要甩出冷脸色,再拒绝与他接触,那么在经历短暂风波后一定能回到正轨。

廉慕斯遮住眼睛,揪住信纸的手耷拉在身侧。她回想自己以前是怎样的人,但记忆太模糊了,又虚假不真实,能做到的参考性很小。

她根本不相信人的自我回忆。

“慕斯,”那个美丽的女生伸出手,“我们一起吧。”

那心情是什么……是受宠若惊吗?

廉慕斯所接受的所有受宠若惊,都将她推进深深的海。在深海里浮浮沉沉,她看不见人,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现在的她也感到受宠若惊。

这封信,她或许选择好怎样的回复了。

廉慕斯垂下眼帘。

结果第二天她竟然没有找到戎予安。只有躲避的经验,没有找人的经验。没想到一个一米八几的男生找起来会是如此困难的事情。

去问戎予安的那群朋友,一班的人也无辜看着她,比当事人还惊讶:“戎哥没有跟你在一起吗,真是,跑哪儿去了。”

“慕斯,你跟戎哥打过电话了?”

拿着高光粉却根本不需要上高光的女生好心建议。

廉慕斯:“他没接。”

的男生惊恐抱住了自己:“该不会被绑架了吧!”

廉慕斯:“……”

如果他们的表情再逼真点,而不是充满戏剧性,或许还有一点可信度。

无论从各个角度而言,都太夸张了。廉慕斯觉得一班的演技应该跟她七班的同学好好学习一下。

那些人可都是能通过中戏考试的人才。

而且那一班旁观者的目光虽然小心,但还是被敏锐得捕捉。那些眼神中有好奇、有探究、有敌意、有不屑也有失落和不爽。

就算想询问当事人神奇恋爱的过程,想知道究竟谁先喜欢了谁,是不是豪门联姻或者不得不说的三角恋,但他们不敢问——廉慕斯和戎予安一个都惹不起,都属于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类别。土豪们谈恋爱,除了一些野心勃勃的,大家都非常和谐。

她最后没有找到戎予安,回去又从包里摸出了一封信。

这信纸是洁净的纯白,鲜明的字迹依旧一字字映在眼底。

这种东西不好好保存,过了几十年后,会被书蠹蛀得破破烂烂。她扫完整封情书,匆匆将信纸和信封塞进抽屉的纸盒中。

廉慕斯经历过告白,但从来没有收过情书,跟不用说第二封。

脑子里一团乱麻,不清楚如何是好。这是威胁还是执着,他难道不会害怕吗,她现在就很害怕,害怕这些都是真的——她内心做作到连自己都想发笑。摸摸抱抱都接触过了,现在却矫情起来,显得好像心冰冷一片。

戎予安写了一堆撒了迷魂药的鬼话,将她的思考挠得一团糟。她本来不会这么唾弃自己。

廉慕斯感到悲哀。

悲哀,真是人类的悲哀,世界的悲哀,宇宙的悲哀。

她捂住烧得通红的脸,脖子和耳朵红成一片,像煮熟的虾子,蜷缩在柔软舒适的床上。

不久又恢复了平静,只是仍旧蜷缩着。糖糖甩着尾巴打了个无声的招呼,在虾子旁边睡成一团。

第三天,找不到人。

干脆没带书包回去,在学校就做完了作业。结果客厅的桌上摆放着一封雪白的信封,刘姨搓着手立在沙发旁欲言又止。

廉慕斯:“……”

算他狠。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连周末都不忘记寄一封城市一日达。

甜言蜜语没有了,整天就公事公办地询问:“行不行、好不好。”根本不在乎形象,也不在乎烦人度,换个普通的女生,八成会被这略显病态的执着吓到报警。

到第七天,廉慕斯发了短信,让人午休时候去休息室等。

等走到休息室门口,看到休息室内随意坐着的男生时,却无法迈出那一步。

廉慕斯踌躇了一会儿,才推门走了进去。

戎予安一直在休息室里尖着耳朵听动静,开门声一响,顿时敛了眸子一声不吭。清冷的表情修长的腿,不黏也不腻,恢复成了最初的戎予安。

他第一次写情书,怀着初中那会儿都没有的青涩,躲着人也是有一分紧张。现在当事人都到齐了。尽管在信里义正言辞要名分,但现在暂时不想直视廉慕斯的眼睛。

如果里面写了拒绝。那就后悔。

两边都沉默着不吭一声,你喜欢我我喜欢你,但喜欢和喜欢之间也有区分和差别。多喜欢的那边是“输家”,少“喜欢”的却能掌控全场。谁也不知道对方的喜欢到底有多少。

戎予安干渴得要命,内心焦灼难耐,唇舌间那点烟草味也无法抚平紧张。

正想要开口,却一下愣住。后背附上了温热的一团,一个小脑袋埋进他的脖颈侧方,热到握紧了手。

“……”

廉慕斯感到脸部僵硬,触碰到的骨头过于坚硬,以至于嘴巴开开合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真恐怖,太恐怖了。

该怎么回答。是不是先问问为什么,再从容不破点头示意——可喉咙似乎被缝合成了一团,无论如何都无法发出声音。

倒是脚下挺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开溜。

上半身起不来,失去最后一条退路。

从后面抱住戎予安的廉慕斯陷入了自我反省。

廉慕斯不说话,戎予安也不说话。两方一僵直,就僵直了许久。

休息室内的恒温设施呼呼吹着热风,将两个当事人吹得满面通红。过了很久,久到戎予安心中升起的那点热火慢慢凉透,久到一点点心慌出现,脸颊传来了一个蜻蜓点水的触碰。

“……”

“……”

随着那柔软的亲吻消失,廉慕斯正想费力起身,却被一股巨力拉扯。

转眼间已被抱在一个热腾腾的怀里。她还从没坐在男生腿上过,搂搂抱抱中可没有直接上身的选项——这姿势太隐秘了,尽量不触碰到某个部位,双唇颤抖,背脊僵硬。

戎予安终于活了过来。他紧紧搂着廉慕斯,在她的脖颈处留下轻轻的亲吻。

未等她反应过来,一点冰凉蹿上了中指。

低头一看,是一枚指环,大小合适。戎予安不说话,抱着她低低地笑。又摸出一枚稍大的,让她给他戴上。

廉慕斯垂着眼睛,手有点抖,她不知道现在的心情究竟是欣喜还是其他复杂的东西。在尝试了两三次后,她终于给那根手指戴上了一样的戒指。

男女朋友需要这种东西吗?

一点悔意和茫然席卷上心头,廉慕斯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不是正确的。现在的她太想逃跑,没有一点柔情蜜意。

她在海里溺着,戎予安也好不到哪儿去。

两个在深海中的溺水者,真的能互相拯救吗?

戎予安唤着她的名字,低沉的语气中有一种特别的欢喜。他细软的头发蹭得脸颊微痒,这只是一个单纯的拥抱。

廉慕斯犹豫了一下,第一次反身抱了回去,回应了他。

中指上的戒指闪烁着低调的钻光,内圈镌刻着两人名字的缩写。

不细想什么时候量的尺寸,也不用细想他的一些表现。

廉慕斯阖上眼。

她知道,这才是戎予安真正的情书。

戎予安和廉慕斯手上多出的戒指仿佛证实了什么,但两人的相处模式又让人搞不明白了。之前他们突然像陷入热恋,现在关系定了,又似乎回到了原来的节奏中。戎予安和之前一样,廉慕斯也独来独往。

不过,两个人这么镇定,这场恋爱应该没有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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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最初版慕斯的心理描写太多了,累赘。

稍微修改了下,提升小可爱们的感官。

9000,三合一!

我觉得这文都快甜出糖尿病了。

已经不是大纲中那篇朴实、正直又可爱的虐文了。

可我的亲亲读者们却还是问我什么时候才甜。

甜度理解的差别【沉重】

但为了小可爱们开心,我决定这章甜度再次上升。

给你们展示一下恋爱菜鸡们的表演

我们可以发现,慕斯的情绪是不稳定的。

因为情绪多变又没有规律,我们称之为薛定谔的慕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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