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杯回到考场的时候,发现语文报杯还在听音乐。午后的阳光清清浅浅的洒在他的身上,少年双目微阖,似乎正享受着音律与自然的完美交融。
希望杯略微呆愣,忽地想起曾经语文报杯告诉他的一句话:“我的心愿很简单,微风正好,阳光不燥,意中人就在身旁。”
意中人。希望杯的脸略微发烫。就是那个在你视野之内或是之外都能记住的人吗。
“数学,我以前有没告诉过你,你真的很适合女装。”
“呵。”
一段回忆突兀地浮现出来,希望杯蹙了蹙眉,却是什么也没有记起来。就好像……是一段强加的记忆。
“怎么,谈完了?”语文报杯转过头,笑着问他。少年的脸庞被阳光刻意地精致雕琢,打磨,眉眼间并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却也不显得冷淡,柔和的眉眼藏了几分不可见的温柔。
希望杯强掩起内心的波澜,像往常一样淡漠冷静,微讽道:“怎么,什么时候,你都堕落到要靠这种手段赢我了?还是说——”希望杯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在语文报杯的耳旁轻声道,“其实你比较想上我?啧。”
语文报杯习惯性的微笑几乎维持不住。他把一只耳机塞到希望杯的耳朵里,回过头继续去看窗外的风景,耳尖却微微染上几分绯红。希望杯玩味地勾了勾唇,却在音乐声传达到大脑的那一刻忍不住又崩了人设:“卧槽,你这听的什么,乱哄哄的什么都听不清。”
语文报杯微微眯了眯眼,好像回忆起了一些久远的事情。真是很久远了呢,久远到身边的傻子都忘记了呢。
“这首歌名叫SIN,听说原作曲家在谱完曲的第二天就自杀了,很有魔力。”
但在英文中,sin不仅表示正弦函数,也代表了罪念。我的罪念,呵。
“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喂,你笑什么?”
“没什么。”语文报杯又恢复了之前淡漠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嗜血只是错觉。希望杯有些郁闷,却不好意思暴露自己英语文盲的本质。他不再开口,语文报杯也不说,教室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以及静静流淌的音乐。
晚风安静地穿过教室,窗帘被温柔地托起。一个少年倚着窗,偏头看着窗外逐渐浓重的夜色。另一个少年背靠着墙,低着头,看不见表情。白色的耳机线是他们之间淡薄到几乎没有的唯一联系。嘈杂的音乐声里却显出了另外一种音调,压抑的,沧桑的,嘶哑的乐声呜咽着□□。谁也不知道,晚风也不说。
“喂,有兴趣和我再比一次吗?”希望杯撞了撞语文报杯的手肘,语气有些不自然,“公平公正公开,谁都别动关系的那种。”
语文报杯似乎笑了笑,但又似乎一点弧度也没有勾起过,“没兴趣了,手下败将。”
“喂,你……”希望杯气得青筋直绽,语气染上几分咬牙切齿,却又忽地记起了自己的人设,轻咳一声道:“男人,能和我比赛是你的荣幸。”
语文报杯听到这句沙雕玛丽苏的台词,“噗嗤”一声笑了,感情希望杯最近都在刷沙雕小说?“好啊,比什么?理科?”语文报杯扬了扬眉,哪还见第一次应战时的怯弱犹疑。
“比体育,怎么样?”
“好。”
“1000米、俯卧撑,或是游泳?比什么?”
“别那么麻烦了,42公里的马拉松吧。”
希望杯“啧”了一声,眸中划过一丝诧异,暗讽道:“看你每天都在家里码字,怕是一公里都坚持不下来吧。”语文报杯随手关掉了音乐,将耳机塞进口袋里,弯了弯眸,也不作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