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冢泉是怎么和柳莲二相遇的, 用平冢泉的话来说,这可能就是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
她说柳莲二是农夫, 她是毒蛇。
说的时候,语气还很认真得要命,看起来像真的一样。
对此柳莲二只是笑,他远比农夫聪明,而平冢泉也只是没有毒牙的蛇而已。在这一点上, 他们两个人都清楚。
要说平冢泉忘记自己对工藤新一的那份情愫, 这种事怎么可能呢。
她会选择对工藤新一坦白,是她意识到了凭借后者的聪明才智, 也差不多要对她的真实面目多少知道个轮廓了。即便她再怎么善于隐藏, 再怎么善于揣摩人心。
毕竟, 那可是被称作“平成福尔摩斯”的工藤新一啊。
比起被人拆穿,倒不如由她自己亲手把面具揭下来。这是平冢泉的高傲。
除此之外, 平冢泉也逐渐感受到了来自组织的威胁, 从琴酒能够找到她在杯户的公寓就说明了问题。尽管那日被放过,但只要深究下去,她在抹杀雪莉的任务中所做的,迟早会被察觉。
比如她早就试探出了雪莉就是灰原哀,可又对她的行踪知而不报。再比如, 她甚至还与在组织资料中“下落不明”的工藤新一来往并且没有将其抹杀。
光是这两点, 就足以被扣上对组织不忠的帽子。
组织不需要不忠心的狗, 接着, 一定会有其他成员接到抹杀她的任务。然后, 夏布利将会彻底消失。
事情证明,平冢泉的预感很准。
在暴雨那日同工藤新一道别之后,她很快就被人盯上了。她也庆幸自己离开的早,至少不会再把工藤新一暴露。
盯上她的人不是琴酒,毕竟杀死她这样的小角色,之前已经有琴酒多次亲临这种宛如“殊荣”般的待遇,等到真正抹杀她的时候,根本不需要大动干戈。
后来逃跑的时候,她算漏了些什么,没能完美逃脱,最后中了枪受了伤,失血晕倒在了路边。后来就是碰巧被柳莲二捡到。
没错,是捡到,并且捡了回去。
任谁都会知道枪伤根本不是小事,严重的话除了送医救治之外,很有可能报警。
很显然,柳莲二没有报警。借助了一些关系,他将平冢泉安全救了下来之余,也保密了信息。
至于柳莲二为什么要救她,在平冢泉苏醒之后也问过这个问题。
柳莲二什么也没回答,反而转开了话题。最多透露了一句他好像是认识平冢泉的,再多,他便保持了沉默。
一如平冢泉对待其他人那样,将他人的信息掌握得全面,而有关自己的,几乎避而不谈。
这一点让平冢泉产生了兴趣,因为她好像嗅到了同类的味道。
越是神秘,越让人着迷。她之于工藤新一的定位,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
从星象馆离开之后,柳莲二还是开口问了刚才的事:“你的那位井上君,就是你的心结吗?”
“井上君?”在再次听到这个装模作样的假名,平冢泉还是忍不住想笑。她不想回答柳莲二的问题,用着她一贯避重就轻,转移重点的套路转开了话题:“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谁,对吧,木下君?”
“嗯,我是知道。”柳莲二对平冢泉的调侃不失为所动,他没什么表情,点头肯定了问题之后,又像播报数据一般说起了和话题中的少年有关的信息,“工藤新一,关东有名的高中生侦探,日本警察的救世主,平成的福尔摩斯。”
“呐你看,你明明就知道他,还这么清——楚——”
平冢泉半开玩笑地说着,她明白只要是柳莲二想要知道的人,就没有他收集不到的数据。包括她自己,柳莲二没对她透露过知晓多少,但平冢泉觉得,这个少年知道的,绝对不简单。
“嗯,平冢你又何尝不是一样呢,明明心底关心的要命。”柳莲二毫不客气地去戳穿,某些人明明关心的要命却还装出一副漠然的样貌,礼貌却又疏远的对待。
平冢泉弯了弯眼睛,丝毫不慌张地笑道:“你看错啦,我啊,从来不会表露那样的情绪哦。”
“希望是我看错吧。”柳莲二也不去反驳,轻声顺着少女的话说了一句。
从表情或者是神态情绪,柳莲二和工藤新一一样,的确从来都读不懂平冢泉的心思。两个人一个是逻辑流,一个是数据派,都是理性方面的专家。
这次一次,平冢泉拉着他大老远跑到坐落在东京的星象馆,若非不是有什么目的,那可真是吃饱了撑的。
柳莲二之所以会去揣摩平冢泉是否是因为放不下那个人而特地过来,除了怀疑她有深层次的计划之外,最直接的证据就是,柳莲二知道平冢泉根本就是一不小心搜查到了“工藤新一”名下预定的两张星象馆入场券。
从救下平冢泉起,他在少女的瞳眸看到的从来都是一片黯淡,一直到她看到了“工藤新一”这个名字,果决中出现了犹豫。她的眼底像是有什么被点亮了一般,突然有了光。
柳莲二盯着女孩的脸有看了几秒,还算是能看得出来,后者还有后续计划。
“接下来呢,有什么安排?直接跟我回神奈川吗?还是有其他打算?”
少女沉默了几秒,忽然仰起头回视着柳莲二没什么波动的目光:“呐柳,要不要当一次我的搭档呢?”
声线温柔似水,她满含笑意地说着,眼神之中却透着精细。
平冢泉向来是个计划周全的人,她会计算进每一个步骤,包括她自己可能遭遇的危险。毕竟像苦肉计这样的事,她也干的出来,对自己相当下得了狠手。
比如在数月前被仁科绑架的那一次,那次的事情委实把柯南唬得揪心,就连一贯对平冢泉高度戒备的灰原哀都有过一时的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