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间,又有多少少年解元郎止步于乡试,再也考不出好的成绩来。
谁也不能保证杜修远他真的能在几月后,或是几年后的府试中脱颖而出。
因此,没人敢打这个赌。
可相较而言,杜家的大少爷杜卓远,这回乡试也是十分优秀。
虽说表现不如杜修远出彩,可他却是杜家的嫡长子,身份尊贵。
他的父亲杜衡仲朝中三品官员,他母亲李氏的父亲也是正五品的同知,有着强有力的后盾。
而杜修远,父亲杜衡山是四品官员,何况他平日里也不得杜衡山的喜爱和看重。
虽说不知道他生母是怎样的身份,但想想便也能猜到不是个能见光的身份。
哪个官家夫人愿意把她的娇娇女儿嫁给他呢,这真的是无异于一场赌博。
但谈话间,依然有些官家内眷,仿佛无意的试探性询问,语气有礼,丝毫不会让人觉着不舒服。
问杜修远平日里都喜欢做些什么,可有定亲的人家这些,杜老太太都替四哥给回答了,说他年纪尚小,近些年都会把心思放在学业上,暂时不会考虑这些。
官家内眷们听了老太太的回答,皆彬彬有礼的笑着道:“老太太说的在理。”
柳姨娘跟婉柔母女俩给老太太行了礼后,在老太太的示意下,厅里随意寻了一角坐下。
见着旁边坐着的夫人年纪跟她相仿,柳姨娘想着跟这夫人打个交道,声音颇为温和的与她打着招呼,这夫人却仿佛因着她妾氏的身份,只是随意的敷衍了她几句。又转过身子,满脸笑容的同李氏聊了起来。
杜婉柔见着这夫人对姨娘的敷衍的态度。又抬起头,看着众多官家内眷热情的跟杜老太太,跟李氏,甚至是跟着胸无点墨的宋宜月谈笑风生,却没有谁愿意同她的姨娘聊天。
她半垂下头来,嘴唇紧紧的抿着,心里的委屈和恨意翻天覆地......
她在心里发誓道,她一定要成为一个人上人,叫谁都不许看轻了她和姨娘去。
也不知为何她又想起了那日杜衡山找她的谈话,无非是想让她谨记自己的身份,不许做出有丢于杜家门面之事。
那时那刻,或许她多多少少有些犹豫杜衡山说的话。但如今,杜婉柔却是一分都听不进了。
她只想着早日摆脱此时的困局,摆脱自己只是杜家卑贱庶出的身份,她分明样样不差于杜家嫡出的姐妹们。
凭什么,她就不能去追求她想要的人生......
“四哥,那我出去玩了。”婉娇牵着婉宁的手俩小姑娘准备出了前厅,去院外玩。
“嗯,慢些走,别摔着了。”杜修远轻声提醒着她。
婉宁刚好走到六小姐婉柔旁边,转头笑嘻嘻的回了他一声:“我知道啦,四哥。”话音刚落,不知道谁踩着她的裙稍,她抬步想走却被猛地被绊了个跟头,摔倒在地上。
厅里出现了一阵的吸气声,还有惊讶声......婉宁趴在地上,真的不想再起身见人了。
杜修远才刚刚提醒她,她却不到片刻就栽到地面上,疼倒不是那么的疼。
因着这喜庆的日子,地上铺了一层绒毯,身上没有受伤,但就是特别的丢人。虽说她今年才八岁,可她内芯里却有二十了,这时候,谁能帮她一把啊?
杜修远见着小家伙摔倒在地上,厅里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她的身上,小家伙趴在地上,垂着脑袋,没有立时爬起。
杜修远将手里的茶杯放回了小几上,起身步伐沉稳的走到婉宁的身后,伸手将她慢慢地搂起,轻轻地抱在怀里。
“祖母,囡囡儿前些日子脚腕摔伤,估摸着还没好,刚刚或许是受伤的部位又复发了,我把她抱回屋里,等会儿叫郎中过来好好检查下。”
杜修远的这一番话,很好的化解了在场众人的尴尬。
接着厅里便有人附和着道:“脚腕受伤可不是小事,得叫郎中好好瞧瞧,是吧。”那人询问着众人。
众人都应和了声“是啊,是啊......”
“祖母,那孙儿便先告退了。”杜修远给杜老太太行了礼后,便要离开。
杜老太太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