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的时候, 会试榜出来, 顾照和周重两个人榜上都有名。--**--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顾照在前二十名, 周重则挂在榜尾。
结果周重比顾照还满意,嚷嚷着要摆酒请客,尤其要谢沈彥。
沈彥心里真不舒服, 同样的文章怎么前世他好歹也在榜单前面,怎么这世就成这样了。
“唉, 时彥兄, 真的谢谢你。嘿嘿, 要不是我自己改了两段,兴许名次还能再前面些呢。”周重摇了摇头, “不过现在这样,我也满足了。”
沈彥那股郁闷没有,拍着周重的肩膀:“如鼎,殿试时还要再重排呢, 等你们金榜题名到时我来做东。”
殿试原本就在出榜的第二天,可等众贡士在奉天殿外已经聚集,吉时到了,却不见永隆帝来, 而是太监出来传旨, 改日再殿试。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殿试的日子是祖宗定的,事关国运, 怎么能说变就变。
没有殿试成的贡士只是疑惑,倒还没有什么。朝堂上却乱了, 纷纷想办法找内监打听。
沈彥也进了太后宫。
顾镕不愿意去跟内监勾搭,只能在朝房等消息。顾照却想到了顾唐氏:“娘,妹夫应该知道些。只是就怕妹妹会担心。”
“你这么说还真是的。姑爷要是在外面忙,现在安平侯府连个长辈也没有,我得去陪陪她。”顾唐氏要去沈府。
“娘,要是有什么事让人送个信回来,我在家守着,如鼎出去打探消息。”顾照送顾唐氏上轿。
“你和周侄儿都小心着,别乱跑,要打探什么的让下面人去就好。”顾唐氏就怕到时兵乱。
奴仆出事,主人能救;主人出事,哪个好救。
顾唐氏心急火燎去安平侯府,下轿时又稳住,装着没事样。看到顾若筠挺着肚子站在轿外,担心地埋怨句:“你身子不方便,还出来做什么。”
“正好走走。夫君也说我得多走走。”
“姑爷在家?”顾唐氏似随口问。今天殿试,沈彥因为顾照得回避,自然应该在家,可却没来接她,显然不在家。
“陛下病了,他进宫去了。跟我说,有他在没事的。”顾若筠有些不好意思,面颊上都有了红晕。
顾唐氏看女儿笑得心满意足,知道这是沈彥怕顾若筠担心,可她倒更紧张,毕竟沈家总有宫里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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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庸不是殿试阅卷官,没在奉天殿,是在朝房里得了永隆帝病的消息。别人还在议论,郑庸就往武清侯府奔。
盛锦在府里,一套拳刚打开,上身光着,下面只穿着条裤子。这样的天气里,可以看到一阵阵白气从身上冒出来。
边上侍候的小妾,眼里露着仰慕,小心地拿手巾帮他擦着。
盛锦很享受。
小厮说郑庸来了。盛锦不悦地说了声:“他来做什么?”对盛锦从没当岳父看,只当是他养着的巴儿狗。
郑庸不一会儿就摇着身来了。盛锦更觉得像巴儿狗,笑了起来。----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
“外面都乱了,贤婿倒是沉得住气。”郑庸摆出岳父的谱。不然事成后,怕是没他的好处。
盛锦的脸色变了变,目光深邃:“岳父,这是什么意思?”手里要有刀,估计会架到郑庸脖子上。
郑庸看了看边上,这事目前还得机密。
盛锦挥了挥手,侍候的人全退了下去。
郑庸这才说:“贤婿难道不觉得这是成就一代豪杰的时候?”
盛锦盯着郑庸:“岳父在想什么?”
郑兰月一直躺在墙角听,真想跳出去直截了当地告诉这两还在斗嘴的男人,赶紧进宫去把废帝扶上皇位。
可她不敢。她要是这个时候跳出去,就怕盛锦反而退了。盛锦却不喜欢听女人的话。只要有女人说,向东好。那盛锦就算知道向东好,也会先向西走再绕回东,然后说这样才对。
“贤婿不想现在进宫?”郑庸冲盛锦笑。
“进宫?”
“对,拥立废帝。”
郑兰月松了一口气,她爹总算说了出来。
盛锦大笑起来,笑声突然停下,眯起眼睛看盛锦:“这可是谋反灭九族的罪,难道岳父不怕?”
“若是盲目而行,那是送人头。我都已经安排妥当,贤婿要是有顾虑,那我先行告辞。”郑庸转身往外就走。
郑庸是故意的,这样可以刺激盛锦快点决定。
果然盛锦喊了句:“岳父大人何必急着走。”
郑庸偷偷乐了,又赶快把笑拢起来,慢慢转过身:“确实需要好好谋划一番。”
郑兰月按着胸口,靠在墙上。这世得了事第一件事就是要沈彥的命,顾若筠也不能活。她承认她不能见顾若筠好,前世不成,这世也不成。郑兰月笑着扯了三尺白绫给顾若筠到时好用。
她多为顾若筠着想呀。
盛锦和郑庸在书房里商议没一会儿就走了。郑兰月知道这是去扶废帝登基。
盛锦并不是京城守备,调不动京里的卫营。可跟着身边的亲信参将还有十来个。按着郑庸的说法,这些人就够。
眼下,朝臣群龙无首,只要到时把废帝往御座上一安,那些来上朝的阁老能不跪?只要跪了,这事就成了。
两个人商议妥,郑庸又进了宫,跟早就勾搭上的曹吉利说了。明天一早就起事。
瞧着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郑庸回了家。@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彥也早回了家,谢过了顾唐氏:“今儿个真是太谢谢岳母。”
顾唐氏瞧了眼沈彥:“我也只是来看看。也没什么麻烦的。明儿个……”
“明儿岳母还是再来陪着筠妹妹……”沈彥装着头回当爹什么也不懂的样。
顾唐氏却明白,明日怕是有事,克制着恐慌,说了几句就告辞回家。一进二门,就让人去书房把顾镕、顾照父子找来。
“娘,时彥怎么说?”顾照进来就问。
顾镕看了眼儿子:“照哥儿,你马上也是要做官的人,怎么能这么沉不住气。”顾镕训了句。
“儿子错了,爹。”顾照可是激动了一天,曾偷偷去寻过沈彥,只在宫门外见到两只笔,打听了半天也没有打听出什么来。
顾唐氏带着忧心:“老爷,姑爷让我明天还去陪着筠姐儿。我有些担心。”
顾镕在屋子里踱起步:“陛下的病,朝房里议论纷纷,宣了几拨太医进去,都没有出来。找内监打听,也打听不出什么来。好像太后守在了陛下的寝宫。”
“那陛下?”顾唐氏担心地问。官宦家的女眷再不懂,也多少知道太后守着,怕不是永隆帝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