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希拉瑞莉的角逐之日, 终于如期而至。
在连胜到倒数第二人还未遇到希拉瑞莉的时候, 就连阿芙拉都忍不住冒出“这随机是不是在演我”的想法。
为了避免没有准备就提早遇上火法师, 她最近用积分兑换了一套火抗性强的战铠,对上水系雷系的法师时就有些吃亏。
到了后期谁也不是弱旅, 想要赢得比赛,她还是花费了一定的力气。
尽管前一天晚上,阿芙拉还被大呼小叫的斯诺扯去看了眼他的实验室——大半数的虫子因为不知名原因死去,尤其是几只珍贵的召唤虫, 其中一只甚至爆成了血泥, 直叫这位年轻的研究员大呼心疼。
“啊啊啊——!”斯诺简直要疯了,抱住脑袋不相信现实, “我的虫!我的经费!我的实验报告!”
实验室没有经费, 他就没办法培育新品种的仪式虫;没有仪式虫,他就没办法研究血源仪式;没办法研究血缘仪式,就没有经费……
——简直是死循环。
斯诺在一边为经费的事情发愁,阿芙拉仔细观察着死去的虫子所沾染的气息。
然后皱眉。
所有虫子的生命力全部消失, 不少虫身的肉体都干涸了, 准确来说是被夺走了生命力——比起正常死亡, 更像是枯萎的花朵。
实验室的禁制没有被触发或者破坏的痕迹,定点仪式也没有任何反应, 应该没有形成召唤才对。但召唤虫不会无缘无故生命枯竭,也许有什么恐怖的存在, 违反了规则的存在……导致了法则的反噬。
这也解释了虫子大片死去的原因。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召唤到底是成功了, 还是没有成功。
空气里漂浮着些微未散去的死气, 带着淡淡的血腥气,召唤虫已经四分五裂,死的不能再死。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生死中磨练出的敏锐直觉在疯狂叫嚣。阿芙拉能够轻易感觉到一种威胁,一种特别的、浑厚的、清晰的威胁。
“哥哥,”阿芙拉第一次升起了不安,那次远古的精力虽然受益良浅,但她也知道,这些未知的存在还不是现在的他们能够触碰的,“暂时别做这种试验了,我……察觉到了不太好的东西。”
斯诺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你也感觉到了?”
其实叫妹妹过来,也是因为他回到实验室的第一时间,心理咯噔了一下,隐隐感到有什么事情已经发生——而他没有来得及阻止。
这对研究员而言是相当糟糕的状况,无法把握住异变的过程,徒有结果也无法探讨出有用的知识,更不用说进行专业性的剖析。
“嗯,非常非常糟糕的感觉。”阿芙拉说。
兄妹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尽管不安,但最近即将对上希拉瑞莉,她必须全心全意投入进战斗当中。所谓战斗时的冷静,不仅仅是临场的应激反应,更是维持战斗状态的心态。人的状态很难维持在巅峰,有时状态不佳,可能只能施展出八分的实力。
心态和状态同样重要。
在前往位面之前,温暖的书房中金色的幼龙正在熟睡——暗属性的能量已经侵蚀了加西亚的绝大部分肉体,如果再不使用龙血进行救治的话,他大概只能使用最后的手段了。
——割去半边身子,活下来就休养个几十年。
书案上的羊皮卷已经摞起了很高的高度,全是一些对付火的秘法或者战技秘籍。
阿芙拉现在已经稳进前三,比起名次,她更想来一场痛痛快快的战斗。
维达送来了肉餐,阿芙拉把喷香扑鼻,汪汪冒油的烤猪腿放在书案空着的地方,轻轻走了出去。屋里除了龙息声外,只听得见战铠摩擦的轻响。
关门声响起,原本酣然入睡的龙睁开了一只眼睛,懒洋洋瞧了眼桌上的热食,璨金的眼中情绪不明,接着很快又重新沉入了梦乡。
到了比试时间,擂台上,两道身影同时突兀地出现。
阿芙拉抬眼看去。
许多法师都喜欢将自己裹在法师斗篷后,但面前的美丽法师显然不同,透亮的火红眼睛像在燃烧,眉心有一枚特别的火红胎记,拥有着特定的上扬弧度,仿佛一簇轻柔的火焰。白袍法师并不柔弱,只是站在原地,无形中的炙热将凉爽擂台烤得又干又热。
这是本源法则纯熟后自然的外放气息。显然,面前的法师不打算在对手前收敛。
阿芙拉感知到了可怕的热度,不禁感到棘手——对方实在是过于自信,这种自信源于对自身实力的绝对把握力。
希拉瑞莉有赢下比试的充足自信。
她本身就像一团炙热的火。
阿芙拉审视法师的时候,法师也同时在观察骑士。
“她像一座不可动摇的巨木,”她想,“她的眼神里并没有多少锋芒,但目光坚决,不存在丝毫动摇。她的背脊直直挺着,表现出坚定的信念。但身后的武器却泄露了她的战意与狰狞——只有这种人,才能从內厄姆的时间游戏里逃脱,抓住不可知的唯一机会。”
她即是狂暴的战士,也是防御极强的骑士。
甚至拥有法师的聪敏。
在打探了对方半晌后,心里都对对方有了概念。
骑士抽出了身后的残暴武器,法师法杖最顶端的红宝石浮过明亮的光华,双方默不作声,但都战意盎然,互相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