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之说，我算了算，觉得自己真是血亏。

白霜说嗯。

魏知之又说，你说你雇金那么贵，以后我雇不起你了，怎么办？

白霜说之前不是说了可以找其他人吗。

“我怕死啊。”魏知之紧张兮兮的说，“要不怎么一开始就直接点名要你来做私人保镖呢？其他人我不放心。”

“这是误区。”白霜觉得自己特别像被街头发传单搞传销的人缠上的无辜受害者，并且还要好心的进行科普，“他们比我更专业。”

“那要是我以后雇不起你了，你还会像以前一样继续做杀手吗？”

白霜皱着眉，迟疑的点点头。

“你们这行风险这么高，万一被叔叔阿姨知道，他们会担心疯的吧。”

“不会知道。”

他说的斩钉截铁，似乎坚信父母能被自己粉饰的和平所欺骗。仅仅是一个瞬间，魏知之能在他眼中看见一簇光影，像是旋涡一般吸引着他，却又仅仅存在一刹那。

厨房里传来阿姨整理锅碗瓢盆的声音，叔叔正在阳台逗弄着家里养的那只博美犬，试图把它带到客厅里来。魏知之飞快地瞥了一眼四周，又看了看白霜：“你就不怕我现在就告诉他们？”

他试图营造出一丝能让人紧张起来的氛围，但白霜明显对此不感兴趣，兴致缺缺的“哦”了一声：“你不会。”

大佬不愧是大佬，见多识广老江湖，三两字就震的魏知之举手投降：“当然不会，开玩笑的，我还指望你保护我呢。”

白霜没再说什么，一是大约觉得无话可说，二是家养的博美已经摇晃着尾巴凑到了他们身边，亲热的蹭了蹭魏知之的腿。

从白霜的父母家出来，原本可以直接回家，但魏知之中途接了个电话。手机紧紧贴着他的耳朵，那头传来的声音混在四周的杂音中，即使是白霜也听不真切，只知道魏知之漫不经心的嗯了两声，随后又有些焦急的推脱道：“这样不太好吧？”

可电话那头的人要么赶时间，要么不想继续听魏知之编出一百种拒绝的理由，直截了当的挂了电话。白霜瞥见魏知之满脸哭笑不得的对着手机摇头叹气，好奇道：“怎么了？”

相处这些天下来，他也明白自己虽然努力想绷住无口无表情的高冷人设，但在魏知之生动的表情变化面前，他显然没有招架力，时刻处于既想亲近又要维持靠谱大佬的中间地带，随时要被黄牌警告。

但魏知之不在意这些，他似乎真的只在意今天安不安全：“之前和朋友约好明天一起看电影，但他临时有事去不了，让我一个人去看。”

白霜点头表示了解情况，之后又摇头表示“我不允许”：“一个人太危险了。”

“也是，影院那种地方，人流量那么大，电影一开场又漆黑一片，万一突然出现个杀手要对我做什么，那也太容易了。”魏知之大概是回忆起了地下车库里的恐惧，面色不佳，但一双眼还在朝着白霜使眼色，眼巴巴望着他的模样像是十五分钟前还扒拉着他膝头的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