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说得难听一点就是，莽夫。

但是当时只是刚刚认识她的我，并没有识破这只是她的一次“随心所欲”，并自作多情将这认作是她对我也有兴趣的证明。

我们到教室的时候，成先生已经到了，看到吴含章，慈祥地眯了眯眼睛说：“小含章又来听我的爱情故事啊？”

所以……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随便过来蹭课了是吗……

吴含章：“是是是，来听您跌宕的幸福岁月。取经取经。”

成先生听后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说：“随便找地方坐吧。”

上课时间到了之后，

和往常一样，成先生喝了口水，开口了：“小年轻们啊……”

但是，这次，他没有再开口继续往下讲了。

——匆忙赶来的他的关门弟子，告诉他，丁乙先生去世了的消息。

那一刻我好像看到了成先生的精神体，是一只松鼠，它从窗台上突然跌落在地上，摔得极惨。

我第一次从这个名为成殿鸣的向导身上感受到了来自顶级向导的压迫。

悲伤如果可以实体化，那大概就像现在这样，是一座压碎了伤心人脊梁骨的山。

教室里几个敏感的向导因为这种悲伤的感染而不由自主地哭泣起来。

而我甚至被这种情绪压的喘不过气，并且伴随着一种强烈的求死的欲望，大量碎片浮现在脑海中，杂乱纷繁的碎片，带起心底一波又一波的无法抑制的焦躁。

心跳很快，快到心口发疼。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在那一刻，我听到了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

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那个声音，它好像……来源于，远古的海洋深处……

这一次，吴含章没有再帮我建立精神屏障了。

她这次径直走到讲台上，一巴掌劈晕了成先生。

甚至没有在意周围同学的翻译，她又走了下来，沉默着轻抚我的背，整理着我当时乱成一团浆糊的精神领域。

——成先生在讲台上讲了这么多年的“和丁乙先生的战争岁月”终结于那一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