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层。

从3楼一直爬到5楼。

我看到在楼道里只剩下你和另外一位老师在说话，你左手拿着口琴，右手拿着一张蓝色的违纪单。

下意识地，我隐匿了气息，躲在了楼道的消防器械后。

整个楼层除你所在的寝室之外，全都房门紧闭。

我猜是你做了什么事，引来了老师，于是本该在楼道中的学生回到了各自的寝室，本来也许应该随意敞开着的房门也被关了起来。

我没有哨兵强大的五感，而且距离也太远。

但是楼道过于安静。

我听到了你的故事，

——晚上10点半在寝室楼道里吹口琴，影响了本寝室楼向导们的情绪波动和对面寝室楼哨兵们的正常休息。

我也听到了你的名字，

——吴含章。

等到老师离开之后，我从消防器械后探出头，我想看看你的正面。

你笑着迎上了我的目光——你也是一名向导，而且是住在顶层的向导。

你从一开始就得知了我的存在，而我却以为我的隐藏足以躲过整个楼层的感知，

那是我第二次看到你的精神壁垒。

是和你本人相反的稳重与沉默。

这令我好奇，

不管是你作为“顶层的向导”的身份，

还是，

你的壁垒背后到底会隐藏着怎么样的精神骨架。

以至于我第一次清醒地见到你，就提出了，无理的要求：

“我，我想看看你的精神骨架。”

你愣住了几秒，说：“啊？”

那几秒足以让我清醒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慌忙道歉，转身跑向楼梯间。

在那个春天夜晚，

风挟着20度刚出头的温暖而来。

我因为好奇而来到你的门口，因为好奇而提出了无理的要求。

我仍然记得的关于那天晚上的部分，予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你笑起来，左边的酒窝。

至于那些混杂在复杂环境音里的，我的少女情怀，我的中二幻想，我无法宣之于口的欲望和杂念，可能只有那晚的消防器械箱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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