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阿婆乐呵呵:“好好好。”
说完,才发现林知意一直盯着他看,白野手扶着门框,问:“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先前林知意在气头上没注意听他的称呼,此时气也消了,不免注意到,林知意挑眉,您?
但是他也没说什么,只道:“不请我进去坐坐?”
白野的手指不自觉的互相抠弄:“您有什么事在外边说吧,里面,不方便?”
林知意往前一步,看着他,低笑:“不方便?藏了个女朋友?
“当然不是!”看到林知意眼里的戏谑,白野才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大。
“那让我进去。”见白野并不愿妥协,林知意无奈道:“真有事说,这么大的风就别让我在外面吹了吧?”
白野垂着眼,最终还是侧身让他进去。
林知意经过白野时,白野问他:“您喝酒了?”
“对。”林知意一边回他一边打量着这个窄小逼仄的房子,一眼就可以观完全貌。
两室一厅,窗边的水龙头还流着水,流向放在那儿的桶,桶上还搭着条抹布。水龙头旁边放着一个缸,缸旁边就是厨房,说是厨房也不说不上,就是摆了煤气在旁边,煤气炉表面已经覆盖了铁锈。
厅中间摆有一张矮小的餐桌,餐桌表面还有水渍,大概是刚擦过。
餐桌上还有一碗饭,饭上边又一些黄豆。
林知意压下心里的不舒服,尽量语气平淡的问:“你在收拾…吗?”
那个家字林知意怎么都说不出口,这算什么家?
白野不敢看林知意,实在太糟糕了,这种情况,他有心想站在林知意的面前挡住,却也心知自己这身高是挡不住的。
他抬头看向那盏已经有蜘蛛网的灯,“嗯”了一声,然后问:“有什么事,您说吧。”
屋内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林知意回头看向白野,这才发现白野或许是
为了方便收拾,穿着拖鞋,挽着裤脚,脚已经被冻得通红,包括耳朵。
林知意抬手捏了下那冻得通红的耳垂,冰得有些僵硬了的耳朵感受到一股温热,白野猝不及防,不由瑟缩了下。
然后就感到身上一重,林知意把身上的那件外套盖在他的肩膀上,长及脚踝。
白野抬眼看去,对上一双温和的眼睛。
正欲说什么,就听到外边一阵吵闹的声音,还不待白野仔细听,就听到“砰”的一声,这是陈旧而脆弱的木门被猛的推开的声音。
白野转身看去,便看到了白栗眉和苏漓。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待白栗眉看清屋中的情形,脸色难看了几分,质问道:“这是谁?!”
白野沉下了眉眼,没回答。
“栗眉,你这又是何必。”门外刚赶上来的钟婆婆气喘吁吁道。
“闭嘴!”白栗眉骤然回头:“这是我们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林知意眯起了眼睛,明知故问:“你又是谁?”
苏漓站在一旁没说话,他总觉得站在白野身边的这个人很面熟,但一时之间却又叫不上名字。
白栗眉胸口起伏不定,正欲说话,就被苏漓扯了一下,他们是来和解不是来吵架的。
白栗眉这才冷静了下来,看着林知意的表情不善,但是语气却没刚刚那么激烈了:“我是他母亲,来接他回家。”
白野冷眼看着:“我记得我说得很清楚了。”
白栗眉看到他身上披的衣服,又想到上次和白野班主任围堵他时看到那件,两件衣服材质款式都差不多,除了颜色不同。
瞬间,一些她再也不愿想起的回忆蜂拥而来,再管不了此次的目的是什么,像是疯了般要上前扯下白野身上的衣服。
白野自然不会乖乖站在那儿,白栗眉见他要躲,习惯性的要扬手打下去,却被林知意一只手拦住了:“这位女士,请不要撒泼。”
白栗眉咬牙:“我教训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林知意也不怒,淡淡道:“白野是我的学生,自然跟我有关系。”
白野一愣,在一旁轻声道:“你没必要掺和进来,她没法对我怎样的。”
白野说的是实话,若是小的时候他自然没法反抗,可如今不同了,除非他愿意受着,否则白栗眉加上苏漓都不够他打。
白栗眉挣不开林知意的手,尖锐道:“一个老师会这么晚来学生家?”她用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看着白野身上的衣服,嘲讽道:“学生会三番五次的拿着,穿着一个老师的衣服?”
三番五次?林知意不解,但此时也不是问这个的时候,骤然放开白栗眉的手,白栗眉往后退了几步,好在被苏漓扶住了。
“除了是他老师外,我还将是白野的男朋友,这个身份如何?”林知意微笑,丝毫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可言说的事。
白野却因他这句话心跳加速,偏头盯着他看。
白栗眉则觉得两眼一黑:“你……唔,唔”
她还要说些什么就被苏漓捂住了嘴,他想起来了,眼前这个男人是林家独子林知意。
苏漓一边捂着白栗眉的嘴一边道:“抱歉抱歉,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白野见他们要走,收起心里的那点遐思,冷声道:“该说的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别再来烦我!”
苏漓又惧又怕,不知道白野什么时候搭上了林家这只大腿,一边捂着白栗眉的嘴一边拖着白栗眉走了出去。
靠在门边缓气的钟阿婆见他们走了,跟白野打了声招呼也走
了。
只留下两个人在屋里,一时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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