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一件好事，就是小黑回来了。

他又变成了一个只能在小黑背后默默忍受疼痛的人类，脆弱，不具备一点战斗能力。

会衰老，最终死亡。

他们下午的时候去了旧书店，是在市中心，一座商场的负一层。

这里是很多年轻人都会来的场所，放着暑假又正值周末，商场里人很多。

为了防止走丢，杜兰德和沃里克一人一边牵住了尚阳的手。

杜兰德的身体冰冰凉凉的，握起来很舒服，可是沃里克的手就很热了，尚阳感觉有一丝丝的不舒服，可是没有说出来。

他们三个这样的组合极其引人注意，尚阳不是第一次跟他们两个来商场，按理来说，这种目光他早该习惯了。可是这次，他却觉得有点不自在，想要立刻离开这里。

旧书店里人少了很多，尚阳松了口气。

这间旧书店一开始是在线上开的，专门做二手书交易，也会回收二手书。这几年做大了之后，就在临川开了实体店。

整间店的风格像是仓库，没有导购人员，给来挑书的人很大的自由空间。尚阳之前并不明白这种设计是为了什么，现在他有点明白了。

的确有很多人，是不想要被别人的目光注视着的。那些善意或者无感情的目光就像是塑料布，一张张蒙在被注视者的脸上，喘不过气。

尚阳讨厌被人注视的感觉，也讨厌讨厌这种感觉的自己。

“怎么了，阳阳？你是不是不太高兴？”沃里克手里拿着好几本书。

“没有，就是有点累了。”

“啊，抱歉，原来如此。”沃里克赶紧把手里的书都放下，“是我疏忽了，我忘了阳阳现在已经是人类了。”

“饿了吗，我们在这里吃点东西吧？”杜兰德问。

尚阳有些过意不去，他不知道自己的话会给两人造成这么大的困扰。

杜兰德带尚阳去了一家披萨店，因为尚阳前几天说自己还挺想吃披萨的。尚阳察觉到了杜兰德的意图，心里更加过意不去。

吃披萨的时候，杜兰德只在一旁看着，沃里克不知道尚阳吃多少会饱，所以每次吃饭都会等到尚阳吃完之后再吃剩下的。

尚阳自己一个人吃着披萨，没吃两块就没了胃口。

“就吃这么一点吗？还有意面没上呢。”沃里克说。

杜兰德看了眼他剩下的东西：“是胃口不好吗？哪里难受？要去医院吗？”

尚阳赶紧摇头：“没有，只是吃不下去了而已。”

杜兰德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如果不舒服一定告诉我们。”

沃里克负责打扫尚阳的剩饭，把桌子上的东西都吃完之后，沃里克也饱的差不多了。说到底他还是肉食动物，而且吃生肉更能让他填饱肚子。尚阳知道这一点，并且在心底为沃里克吃自己的剩饭感到不好意思。

发觉自己又不由自主的过分在意起别人的想法之后，尚阳感到很烦躁，并为现在的烦躁而烦躁。

人类还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生物——尚阳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