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阳其实也不相信杜兰德会把所有东西无论贵贱都堆在一起，可是阁楼里的所有东西都在这里了，也不见有什么不一样的。

转念一想，真正重要的东西真的会放在阁楼里吗？

尚阳一边想着一边往出走，僵硬的双腿有些不受控制，走路不稳，往前迈了几步之后尚阳就重心不稳险些倒下，幸好眼疾手快扶住了旁边的纸箱。

身体的重量全都压在了纸箱上，被尚阳一推，纸箱里面发出了玻璃瓶碰撞的声音。

他眼睛一亮，打开那个纸箱，里面同样是清一色的小皮箱。

尚阳眼尖的看到一个皮箱明显的要旧得多，看起来常常被打开。尚阳拿出来一看，锁扣上面竟然还扣了一把锁。

那种锁是非常老式的，尚阳划破手指，把血凝集成一根细针，伸进去挑了两下就打开了。

他感到有些紧张，迫不及待打开了箱子。

阁楼没有灯，只有窗外些许微光透进来，箱子里的东西凭借着这点光芒闪烁起来。

那里装满了巴掌大小的玻璃瓶，各式各样，瓶身被做成各种造型，大多数以锥形为主，上面有开口，有些还嵌了宝石，像是一件装饰物。

尚阳拿起一个白色的瓶子，里面装有些许透明的液体。

他灵光一闪，立刻就知道了这是什么。

在古罗马时期，人们为了悼念死去的亲人，会将眼泪收集在一个瓶子里，带在身上，称为泪瓶，在很久之前的欧洲中世纪早期也有这种习惯。

这满满一箱，少说也有三四十个的泪瓶，如果装的全都是杜兰德的眼泪，那么足可见那人的死让杜兰德有多伤心。

在当时有一种说法，当瓶中的泪水全都蒸干时，才代表对亡故之人的思念终结。

这么多年过去了，泪水竟然还没有蒸发干净，难道说杜兰德对那个人的思念就这么深刻吗？

那个人就是埃尔克利尔吗？

“你在干什么？”

耳边突然响起了杜兰德略带怒气的声音，尚阳吓了一跳，手中的皮箱差点摔在地上，幸好杜兰德手快接住了。

尚阳愣在原地，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只见杜兰德皱着眉头将皮箱扣上，放回了纸箱里。

平常尚阳穿的这么少坐在地上，杜兰德一定会把他拉起来，可是此时杜兰德也没有管他穿的是不是很少，只站在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那眼神让尚阳心中一冷。

“对不起。”尚阳小声说。

杜兰德并没有回应他，而是就那样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的看着她。

尚阳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来自杜兰德的怒气，杜兰德在生气，此时也在极力压制着。

杜兰德作为尚阳的上级吸血鬼，对尚阳有着严重的血系压制，可他向来没让尚阳体会过这种感觉。

现在尚阳知道血系压制是个什么感觉了。

那就好像是窒息，他被挤压在一个狭小的缝隙里，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着、翻涌着，难以形容的痛苦感觉全都压在尚阳的身上。

尚阳着实觉得自己做错了，他没想过杜兰德会这么生气，他又说了一次：“对不起。”

杜兰德此刻的眼神比血系压制还让尚阳难受，那是一种复杂的眼神，即是失望，又带着不解。

尚阳最终低下了头，没有看杜兰德的眼睛。

没一会儿，杜兰德收起了压制，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留下尚阳盯着那扇被重重关上的门，心里五味掺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