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佑眼珠转了转,感叹道:“好气魄,古往今来,罕见的大孝子,楷模也。”
仪郡王白了他一眼,就知道你们两个会惺惺相惜,都是恋母成狂的奶娃子。
仪郡王曲指点了点桌面,正色道:“我今日前来,是有两件事告知你,第一皇位会由元孝太子的后人接替,贾慎之说的是,拨乱反正,让皇位回到最开始的位置,当年太、祖传大位传予文帝,但贾慎之说当年,太、祖厌元孝太子妃母族,才选定文帝作后人,依照立嫡立长立贤,皇位本就不该是文帝的。”
楚佑撇了撇嘴,诽谤道:“照贾慎之的说法,那干脆从三皇五帝查起好了。”
仪郡王很无奈的说:“你要不要听我说?”
楚佑兴致欠缺,用非常欠揍的语气道:“说呀,我又没拦着你。”
仪郡王的火蹭蹭往上蹿,这死小子见我和他爹关系好,故意招我,仪郡王喝了杯茶,压了压火气,此时非彼时,谁让这臭小子手里有兵权呢!
仪郡王心中暗道,知道你为啥不讨安亲皇叔偏爱不,因为你小子的嘴太欠了,一句话噎死个人,谁活得不痛快,供个祖宗。
仪郡王叹了口气道:“皇位会从信郡王一脉选,北关的孙将军是你的恩师,孙将军是精忠报国的节烈之将,我今日来,只传一个话,改元已是板上钉钉,仁孝皇伯父的品性,天下无人不知,他老人家不希望看到孙将军作无谓的反抗。”
楚佑冷笑道:“那就让贾慎之去收服,和我说有什么用?”
仪郡王摇了摇头,劝道:“西海,京师,飞云关,雁门关,不是在仁孝皇伯父手中,就是在贾慎之手中,佑弟,你想见孙将军枉死报国,或是无辜百姓将士,白白付出性命,那你就不必劝了,如果陛下并非自尽,许相会善罢甘休吗?他老人家可是忠正之臣,安排许姑娘和我同来,便是许相让你安心。”
仪郡王起身道:“佑弟,我知道先皇对你有恩,先皇对我也有恩惠,但大势如此,由不得我们一己之私,葬送无辜将士和百姓的性命,孙将军的忠烈是毋庸置疑的,日后,还会是他掌兵。而你,也不必挪动,守着江东老死亦可,镇守边关洲也行,你自己好好考虑吧。”
楚佑脸色阴晴不定,沉声道:“五哥,是贾慎之许了你什么好处吗?世袭罔替?还是三代不降爵?”
仪郡王拍了拍楚佑的肩,苦笑道:“佑弟,你太不了解贾慎之了,好处,我眼下最大的期望,郡王爵都不指望了,府内上下能活得长长久久,就是祖宗保佑了。”
仪郡王出了大帐,军营下榻之处,叠岭层峦,山峰风骨峭峻,依山脚而建,不必忧心背后偷袭,倒成了天然防卫的屏障。
江东的夕阳带着秋高气爽的寒意,云兴霞蔚,氤氤氲氲,虎斑霞绮,林籁泉韵,丘壑之中,飞鸟惊过,美不胜收,引人入胜。
仪郡王苦笑连连,天下人都以为他为贾慎之鞍前马后,得了多少好处?
不过是愚夫之念,像贾慎之那样的人?会将趋炎附势的人放到眼中吗?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以后也不会有,历史上拒不肯受皇位的!
不外乎,有心登位,奈何手段天命时势不由人,不得已婉拒皇位!
而贾慎之,手段能力,甚至天命都在他身上,可他为什么就是不要皇位呢?
难道真的是为了当年先慈之仇?
世上多少人梦寐以求,处心积虑,不择手段,欲求大位而不得!
怎么到了贾慎之这里就成了不屑一顾呢?
仪郡王谓叹一声,他理解不了贾慎之的想法。
正当仪郡王收拾行囊,欲修书京城,告知楚估不为所动的时候。
楚佑突然来了下榻之处,仪郡王心中一紧,莫非这臭小子,要挟他为人质?
楚佑开门见山,就两个意思,一是他会亲自前往北关,说服孙将军,二是请五哥看在兄弟情面,把许姑娘带回京中。
仪郡王目瞪口呆,他甚至怀疑楚佑是不是昏了头,能和许家结亲,搁在皇室中也是极有脸面的喜事,更甭提,人许首辅不计较失礼,把人送到江东了,你还不知足?你想上天吗?
仪郡王索性把话问了出来,楚佑面上略过一丝尴尬,吞吞吐吐道:“许姑娘太缠人了,还没成婚呢,对她名声有碍。”
仪郡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许悠一阵风似的跑进来,走到楚佑跟前,也不说话,含泪瞪着他,娇憨可人的小脸上,泪珠盈盈,泫然欲泣。
楚佑的反应竟然是愣了愣,回过神来,拔腿就跑。
许悠看着楚佑避之不及的背影,泪一下就落了下来,跺了跺脚,追了出去。
仪郡王被闹了个啼笑皆非,片刻后,忽笑了出来,看一对小儿女闹别扭也是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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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不想写的,扩展下思路也好,主要是为了兵权,不知不觉竟然写了一章,也算是原皇室的反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