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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回府(2/2)

王夫人的处境比元春想中的要好一些,王夫人乍见到元春,许久没回过神来,待回过神来,和元春抱头痛哭。

待情绪稳了,王夫人方问起元春回府之话,却不想王夫人听了话,脸上的神情顿时变了,阴晴不定,晦涩难言,元春心中生疑,王夫人却推脱累了,打发元春去歇息。

元春强颜欢笑道:“十几年来,好容易娘儿俩有相会之期,女儿想和太太住一处。”

王夫人笑着摸了摸元春的鬓发,豆蔻之年入宫,如今十余年过去,鬓发已有霜斑,可见是在宫里吃苦了。

王夫人轻声道:“你弟弟出外游历去了,我要为他祈福保佑他平安,你先回去歇着,待明日娘儿们叙话也不迟。”

元春不好多言,便依言去了。

看着元春走后,王夫人吩咐道:“将那个攒金盒子拿过来。”

玉钏失声道:“太太。”

王夫看着她古怪的一笑:“你应该高兴才对,你姐姐被我撵出去,才投了井。”

玉钏眼泪滚滚落了下来,分辨道:“太太说哪里话,奴婢不敢存怨恨之心。”

王夫人摇了摇头,自个进了屋子,取出来盒子,搁在袖中。

王夫人想了想,道:“黛玉可在府中?”

玉钏低声道:“这几日是先姑太太的生辰,大奶奶回了林府。”

王夫人冷冷一笑,自语道:“大奶奶。”

半晌又恨道;“这世上真是没天理,有人早死,孤女倒落个好下场,便宜全让她一人沾去了,本以为是个血脉不详的野种罢了,还真让他成了事。”

两句话听得金钏冷汗淋漓,胆颤心惊,不敢出声。

当夜王夫人服毒自尽,临走之际,抓着玉钏怨毒的说:“我不甘心,我死也不甘心。”

元春早起听到外头嚷嚷,心中纳闷,昨夜,她在贾母房中歇息的,何人如此大胆?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元春心里一个激灵,匆匆在床上爬起来,小丫鬟伺候着理好衣裳,出了屋门,抱琴才从院外跑进来,见到元春,双膝一软,哭道:“主子,太太去了。”

一阵天旋地转,元春使劲掐住自个的手心,道:“你再说一遍。”

抱琴流着泪点了点头,“咚”的一声,元春不可置的退后一步,晕死过去。

王夫人的丧礼不过寻常尔,对贾府众人而言,王夫人去世与否,并无太大区别。

王子腾前来祭拜,微微一叹,他在动乱中侥幸存活,却被收回了权利,贾谨有意调他去雁门关,牵制雁门关的主将,二妹妹这一去,他和贾府的亲缘就更淡了,在雁门关倒成了如履薄冰,必得兢兢克克才好,下一代王家子弟又没有出色的,日后还不知如何?王子腾轻声一叹。

王子腾见了凤姐一面,世事会变,人也会变,凤姐已不是当初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大姐了,变得沉稳。

临走之际,王子腾想了想,到灵堂寻了元春,略说了两句话,依王子腾的意思,若元春有意嫁人,王家是首要之选,但见了元春,王子腾打消了这个念头,元春眉眼之中,一屡怨恨若隐若现。

王子腾叹了声,小时候他就看着元春被教得心事太重,少了孩子的朝气,难成大器,都到这个节骨眼里,竟还怨恨贾谨,怨恨什么?难道二妹妹是被贾谨逼迫自尽的,那样的人中龙凤,眼里看的是天下,如何会去难为一介妇人?

你认为自己苦,为了家族付尽心机,但有人教你不择手段,自作主张,引祸上身吗?

王子腾眉眼极淡,想了想,还是叮嘱了两句:“眼下出了宫闱,你若要嫁人,势必炙手可热,你若无意嫁人,就该安分守己,不为你自个想,也该为兰儿,宝玉想想。”

元春眼中的愤恨几欲喷出火来,接触到王子腾古井无波的眸子,方沉了沉心,垂首应了。

王子腾摇了摇头,他这个做舅父的,自身难保,说出这番话已是仁至义尽,后辈的事,由他们去罢,这几个侄女,小时候看着个个不凡,比侄儿们不知强出多少,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下场,一己之力,在大势面前,只能随波逐流罢了。

王子腾眉心微舒,薛家的外甥不省心,是个废物,侄女倒是个知情识趣的性子,小公主的养母柳妃为了公主,执意留在宫中,侄女索性大大方方出宫了,狠得下心,方能有所为,现下张罗着和林氏女的商铺,义学之事。

放开心胸,努力踏实,定会有一番作为,见机识趣伶俐得紧。

王夫人的葬礼也算风光了,京城里有名有姓的不少人亲来祭奠,自然,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黛玉归府后,贾谨和黛玉一同上了柱香,行了晚辈礼,对于王夫人丧仪之事未再过问。

元春心中嫉恨却无可奈何,宝玉不知游历在何处去了,府中多封急信敦促,皆未接到宝玉的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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