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是大哥哥先放了手,才未收住力,话说得轻巧,都成了别人的过错,狠狠瞪了两眼,半晌,撑不住,自个先笑了。
黛玉原有满腹的话要问,待亲自见了人,那些话又不知何处去了,不曾听说朝廷有西海大将的人选,那李姐姐一定是安全的,七哥久未归府,亦无音讯,大哥哥着急返京,却不曾大张旗鼓的寻找七哥的下落,那七哥一定是安然无恙的,不现身,左不过是做为抗衡的人选而已,抗衡谁呢?除了当今,值得大哥哥煞费苦心,也没有其他人选了。
大哥哥走的路,她能隐约窥探一二,不过是大哥哥对她不设防罢了。
黛玉轻声一叹,贾谨听到了便道:“小小年纪,整日作些多愁善感之状,是要人夸赞老气横秋吗?”
黛玉“呀”了声,不防神叹出声来,红了脸,嗔道:“大哥哥惯会欺负我。”
吴侬软语本就软糯婉转,黛玉入京已有数年,却未舍乡音轻柔,又兼被贾谨打趣,难免羞涩,带了三分撒娇的意味。
贾谨回过身来,剑眉轻挑,抓住黛玉的衣袖,勾起唇若有若无的挑逗道:“我欺负你?”学黛玉的口音,拉长了尾音。
黛玉脸红透了,被牢牢抓住袖口,合欢花的气息似乎无处不在,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暗道大哥哥心太坏了,学她说话。
黛玉含羞带怒瞪着贾谨,无声的指责,贾谨被黛玉的娇媚,堵得胸口微热。
心头微动,贾谨附耳在黛玉耳畔悄声说了句话,黛玉听完耳根霎时红得滴血般的艳红,小巧如玉,贾谨的脑中闪过奇怪的念头,心随意动,启唇含了一口。
酥麻舔舐的触觉,令黛玉顿时怔住了,愣愣的看着贾谨,两颊不知何时绯红一片,双腮含怒,柳眉直竖,似喜未喜的美目中,竟有雾气凝结。
贾谨也有些手足无措,垂下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黛玉气得拿手指着贾谨,贾谨见她羞恼,恐她生气,拽住人,把睡得香甜的元宝踢下去,自个厚脸皮的坐在黛玉身旁,黛玉腾地站起来,颤着手指着贾谨,气得狠了说不出话来,羞恼成怒,气乎乎的转身就走。
贾谨无奈,拉着人不撒手,黛玉正在气头上,定是要走的,两人僵持不下,只听“刺啦”声响,黛玉的衣袖被扯破了。
黛玉眼圈儿红透,泪珠噼里啪啦向下落,贾谨却失了神,看着那抹皓白如玉的雪臂。
忽闻抽泣之声,贾谨忙回过神来,尴尬的咳了声,放了手,虚捏着踩坏的衣衫,为黛玉披上。
又低声下气唤了数声玉儿,黛玉只是垂首哭泣,也不理他,涟漪再也按奈不住,从屋子跑出来,白了贾谨一个大白眼,扶着黛玉回屋了。
贾谨脸上讪讪的,内心对自个也有几分鄙视,好好的又把人惹哭了。
贾谨摇了摇头,回了心远堂,接下来几日,忙得焦头烂额,府里也是热火朝天,准备贾谨黛玉成婚之事。
贾母有意命黛玉搬回林府待嫁,话递到贾谨这里,贾谨沉思片刻,到底未曾应允,事非够多了,能省一事就不省一事罢。
倒是黛玉,听闻成婚的消息,也不见喜色,心里头还为贾谨的冒失生气呢,横竖一应之物早就备全了,成婚当日黛玉人嫁过去就好了。
楚成帝对贾谨提及的李家之事,并不是诓他,太子死了,楚成帝是铁了心要为太子讨回公道,略沾个一分挂碍的都免不了问责。
李家的罪名说起来,真乃莫须有的名头,李家的同宗晋山李家,血脉极远了,往祖上追溯,晋山李家才是正嫡,蜀中李家原为旁系,但架不住蜀中李家出了个天纵之才,蜀中李家水涨船高,衬的晋山李家黯淡无光。
这一代的晋山李家子弟平庸,李家家主索性剑走偏峰,将李氏女送入东宫为侧,李氏女花容月貌,颇得太子青眼,宠着宠着就宠出了是非,一个不巧,太子死在了李氏女房中。
太子身死,楚成帝怎会善罢甘休,菜市口被鲜血铺了几个来回,李次辅谏言帝王谨慎行事,撞在了帝王枪口上,以和晋山李家图谋不轨的名头,下了大狱,次辅都被问了罪,朝廷百官谁敢多言?
贾谨早出晚归,梗着脖子和楚成帝闹了两回,都没有结果,楚成帝疼爱太子绝非作伪,失子之痛,痛至心脾。
帝王的心思难测,百官把目光转向了许首辅,太子死了就死了,陛下也不能让无辜臣子陪葬是不是,李大人若有个闪失,那百官的心可真是拔凉拔凉的,日后,哪个臣子胆敢谏言呢?
许首辅更是无奈,帝王狠了心,不听人劝,能怎么办?
许首辅谓然长叹,他是头一遭起了悔意,帝王唯有的优点,就是肯听人劝,现下,这点子长处都没了,作为万民之主也忒不合格了,作为和仁孝太子不熟的大臣,许首辅不由心有戚戚然,破天荒想起仁孝太子的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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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使,抱歉,说好的糖迟了两天,昨天太累了,写得拖拉,幸好终于把糖补上了,一直在思考该如何让楚成帝痛不欲生,么么哒。
想知道贾小谨说的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