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君沉默许久,反手握住了楚风的双手,情不知从何而起,没有一往而深,没有退步的余地,理智清晰而透彻,情感顽固的盘旋于心底最深处。
楚风大笑出声,紧紧将李文君拥入怀中,金屋笙歌偕烛影。
天下人的祷告许是感动了上苍,楚成帝忧心楚佑大病,耽搁军机时,一位小将声名鹊起,这位小将姓向名武穆,名字简单明了,一心效仿岳武穆之忠勇。
若搁寻常年景,此名非得被言官弹劾个大不敬之罪,你一小官,以武穆为名,你想干什么?谋反么?不知道武穆是帝王的谥号吗?
再看,这位向小将军的才干,满朝言官们知情识趣的闭上了嘴,假装忘了武穆的出处。
向武穆之名取得当真极佳,端看赫赫不凡的战斗力,名字取得就不虚,一月之内,遏制了白欢的势头,将其赶出百里外,朝廷收复了关山之地。
向武穆和楚佑的作战方略也大不相同,楚佑是稳中求胜,只重一个稳字,和吕文正也不相像,吕文君层出不穷的计策,屡屡以奇制胜。
向武穆打的是急往而不利,步步紧逼,数月之前,有此势的是白欢,而现在,向武穆猛攻猛打,反令白欢犹疑,不敢以硬碰硬,其实道理简单明了,向武穆不在乎军士死活,不在乎银两,他的布阵战略,似乎脖子后头悬着宝刀,逼迫他,只能往前,不可后退。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句老话,在向武穆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
言官们扬眉吐气,撸起衣袖,狠狠地称赞了向武穆一番,顺口鄙视下楚佑的稳扎稳打,安亲王教子无方。
言官们朝三暮四的模样,总令贾谨恍惚记得,数月前貌似也是这群慷慨激昂的言官们歌颂楚佑的丰功伟绩,一朝将军一时功,区区数月,楚佑竟被人嫌弃至此。
江东,平西王府,白欢秀美的脸庞,罕见的有一丝急躁,素日镇定自若的白太后,凌乱无章的步伐透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密探回来了,脸上面无表情,白欢闭了闭眼,肯定道:“世子不肯回府对吗?”
密探双膝跪地,沉声道:“属下无能,世子执意镇守宁安洲。”
白欢冷笑道:“可曾将利害与世子讲明了,王儿是他的亲生骨肉,江东一旦失守,他的宁安洲便是朝廷唾手可取的囊中物,他是平西世子,危急之时不肯归府,更待何时?”
密探额间渗出颗颗冷汗,叩首请罪道:“属下无能,请主子赐罪,世子还说。”
说至此处,抬脸觎白欢脸色,白欢怒道:“他还说了什么,说。”
密探闭了闭眼,沉声道:“世子还说,太后娘娘莫不想,亲耳听他唤声母后,他敢叫,就怕太后娘娘不敢应,太后娘娘罔顾、人伦,不拘小节。”
白欢失声喊道:“闭嘴。”
密探闭紧了嘴巴,不发一言,颤抖的伏在地上。
白欢捏了捏眉心,楚风薄情寡义的品性,她早就领教了,她待他还不够好么,全心全意辅佐襄助他,可他呢,有人献妾,他居然毫不犹豫的收入房中,她警告过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做不到就分道扬镳,他竟对她的真心不屑一顾。
她告诉自己,是楚风薄幸在先,既然如此,也别怪她给他个警告,让他后悔莫及,她到平丁西王爷面前献殷勤,楚风从未阻止过,她知道,楚风心高气傲,拉不下脸面向她求饶服软。
可她没想到,楚风竟会对她恼怒至此,时至今日,也不肯原谅她,他对不起她,就不许她吃醋。
白欢长叹一声,如今没了王爷,楚风还赌什么气呢?难道不知道,自个的心里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人么。
白欢愤愤的绞着手中锦帕,这个狠心的男人,让她又爱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