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直点头,唇角都快咧到耳朵后面了,要不是太失礼,她恨不得跳起来,亲林妹妹一口,果然是林妹妹,真的是聪明了。
黛玉抿嘴道:“只是,我不理解,我们脚下之地圆球是何意,自古天圆地方,一阴一阳?”
涟漪搓了搓手道:“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因为我们是亲眼看到的,我们可以上天,可以入地,全是倚仗科学的力量,这些我回头和你说,先说要紧的。”
黛玉点了点头,清澈的双眸眨也不眨的盯着涟漪,涟漪深吸一口气,又观察了院内,方悄声道:“姑娘,你看的书,大爷送来的那些,你认为西方是怎样的国度?”
黛玉思索一番,简短两个词:“开明,自由。”
“对”涟漪的脸色变得凝重,轻声说:“姑娘,不要有泱泱大国,上朝大国之念,地球之上,陆地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面积,而我们的国度,仅占十五分之一,除去未开化,冰川,也有两三个国家不逊于我们,而他们,不是蛮夷,不是小国,永远永远不要轻视他们,在遥远的东方国度,我们是一颗明珠,是强盗觊觎的瑰宝,而那些列强,远比民族之外的蛮夷之流可怕。”
涟漪眼中湿润,划过沉重的悲痛,黛玉忽然抓住了涟漪的手,紧紧盯住涟漪厉声道:“我们败了,不只败了,沦为了那些国度的奴隶,他们就像五胡乱华,作践我们对吗?”
涟漪轻轻点了点头,黛玉颓败的松开手,涟漪和她所知的历史并无不同,而涟漪的悲痛,非外族虎视眈眈侵犯中原,是比五胡乱华,蒙元屠城,更惨烈的乱世,而罪魁祸首是西方的国度,黛玉无法想像,那是何等悲哀的耻辱,有朝一日竟会沦为鄙夷的荒蛮之流的奴隶。
两人怔怔坐着,相对无言。
黛玉未曾经历过那个时代,却感到蚀骨穿心的悲痛,生为华夏民族,即使对皇权有怨言,也不能抹杀对国土的赤诚之心。
过了许久,外面传来响动,原是含笑回来了,身后带着一个小尾巴,不是旁人,正是黛玉熟悉的灵心。
两人隐去沉重神色,涟漪笑着到门口打了帘子,问灵心道:“前两日两次三番叫你不来,这会子自个来了,想来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
灵心吐了吐舌头,她是个本分的性子,常作老成,难得见一丝孩子气,灵心脆声道:“林姑娘,师太让我来看望您的身子骨可好些了。”
黛玉笑道;“多谢师太惦念,已经好多了,明日便去向师太请安。”
灵心应了,转身就要走,涟漪一把拉住她,嗔道:“急什么,屋里有棍子等着打你不成。”
涟漪连拉带拽硬扯着灵心,灵心动弹不得,低头不吱声,含笑递了个包袱来,涟漪笑道:“来了几个月,承蒙你费诸多腿脚,虽是你分内之事,但姑娘心里怎能过得去。”
喏,含笑将包袱打开,涟漪笑道:“因你是方外之人,不敢越礼,只是些合用的衣衫布料,另有两串佛珠,是早年宫内赏的,你自个用也好,送人也罢,都随你。”
含笑将包袱硬塞到灵心手里,灵心怔了,眼圈都红了,低低道了声谢,头都不抬跑出去了。
涟漪对黛玉道:“姑娘,灵心不会回头就把东西扔了罢。”
黛玉不在意道:“东西送了,是我们的心意,灵心既然收了,如何处置是是她的事情。”
涟漪肉疼,黛玉喜欢灵心本性至诚,特地打发人挑了不起眼的好东西,那小尼姑真扔了,那可真是白费了林妹妹的真心,当然,主要是浪费那些好东西。
次日晨起,黛玉梳洗,收拾停当,到清仪师太庵院来,一为致谢清仪师太,二为辞行,待到后日,便是回府之期。
今日来得即巧,清仪师太才下早课,等了不久,便见到了清仪师太,见礼后,叙过诸多言语,黛玉便向清仪师太辞行之事。
清仪师太温声道:“一刹那,弹指间,便是离别之期,如兔起鹘落,少纵则逝矣。”
黛玉困惑道:“师太也喜宋词?”
清仪师太摇了摇头道:“少时看过,亦记不清了,林姑娘,心志坚,可成仁,逝者不可追,纠结无矣。”
黛玉洒脱一笑,暗道自个迷障了,言语失当,勾起师太旧事。
黛玉福身一礼,以示致歉,清仪师太搀扶之时,一句低语,微不可闻:“日后若有危难之时,可来此。”
黛玉探究的看向清仪师太,清仪师太眼中却是温和慈善,口中道:“南无阿弥陀佛。”
那句,犹如黛玉的错觉一般,不经意看到清仪师太手攥佛珠骨节青白。
黛玉心中一动,错开眼神,回礼道:“多谢师太教诲,小女告辞。”
黛玉缓缓出了客堂,背后探察的目光,似乎从未放弃,黛玉面上不露分毫,心中却在思索,清仪师太,为何先时讥讽,此时又善言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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