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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事议定(2/2)

因贾谨忙于公务,宁家也甚是体谅,能不体谅么,甭管贾谨得罪了多少人家,贾谨在朝廷的地位是独一无二的,说句炙手可热的青年权贵不足为过,迎春的身份又独独特殊,乃其庶妹,同父所出,幸而安宁夫人早早订下亲事,否则,贾府的大门槛都被人踏破了。

饶是这般,也有不少人暗地里咒骂宁家的狗屎运,可不是么,明明是安宁夫人把宁安侯府折腾成小小的将军府,现在又为宁家细心谋划,聘了贾谨的嫡亲妹妹,也就是顾忌面子 ,否则一帮眼热的小人,恨不得指天骂娘。

贾谨结的仇家不少,首当其冲的是二皇子,但人一点事都没有,二皇子还想求娶林氏女,眼看着是不放在心上了,结果贾家居然不愿意,倒霉了么,倒霉个屁,贾谨前天还和天子在朝堂上犟了一通,天子气得两眼冒火,也没说治罪两字。

第二个仇家是何家,何家都被贾谨整得削官去职,满府修养了,报复了么,报复了,何家越报复越倒霉,眼瞅着两三年了,何家愣是一点起复的意思都没有,何家的老承恩候,听说悬了,回头何家老爷子两腿一蹬,丁忧三年,何家是彻底没指望了。

余下的褚家孙家孟家就更不用提了,就是这般往死里折腾,人还活得好好的,饱受帝王恩宠,要说贾慎之是个佞臣之流,那也算不上,谁还没个眼线,贾慎之上朝公办回府,面见天颜,也是有定数的,比之天子近臣,贾慎之私下朝圣的次数少之又少,偏生就是这么个直臣,独得帝王偏爱,这有的人不由不合计了,这贾谨该不会是皇帝的私生子吧,这也说不通,张家的次女出了名的强硬,与帝王私通,不像张家次女的作风,张家的长女倒有可能,此念只是一闪而过,随即丢在了脑后,贾谨深受帝王信赖的因由,仍是个百官心中的不解之谜。

贾谨稍坐歇息,换了衣裳到贾母处来,贾谨着装一贯喜素,他人犹可,倒让宁旭心中有两分忐忑,宁夫人秉性柔弱,是个无主见的,见儿子谨慎,不由得自家也端了起来,宁旭紧张只因自订下婚事,贾谨一直推脱不见,禁不住猜想是否未曾谋面的大舅兄对他不满意,安宁夫人瞥了眼,宁旭心头的慌张散了些,挺直了腰板,婚事都订下了,想必是满意的,况且还有姑舅母的面子,他可见了,两位大舅兄送给姑舅母的都是罕见的好东西。

贾谨对在座众人见礼过,又向安宁夫人陪过不是,逗得安宁夫人开颜,方落座,上下打量番宁旭,面无表情,端起茶杯呷了口茶,宁旭被那一眼看得腿打颤,在外历练久了,最不缺伐眼力劲,麻利的走到贾谨旁为贾谨斟茶。

贾谨指了指身旁座位,命他坐下,宁旭不敢推却,乖乖落座,贾谨心中点了点头,人虽丑些,倒是个机灵的。

其实宁旭并不丑,只因年幼时,误服了妾室下的药,打那以后,胖了起来,身子骨是无碍的,只是人胖,甭管俊美端正,都被肉遮了,只看得到富态。

贾谨对迎春夫婿并无太大要求,只需知事明礼即可,知事不会作荒唐事,明礼不会怠慢迎春,仅此两点,别无其他,对迎春和探春的期许,于贾谨而言是不同的,并非偏心,而是迎春不俱备探春的果断。

安宁夫人素来不知委婉为何物,直言道;“谨儿,阿旭他老子是个蠢的,旭儿从小走南闯北都是靠自个历练,既然不是外人,让他过来,你好好教教他。”

贾谨恭敬应了,他对安宁夫人素来尊敬,宁夫人胸口一松,也不恼方才安宁夫人对夫君的不屑,眼角眉梢透着喜意,宁旭亦是眉开眼笑。

贾谨曲指点了点桌面,问宁旭道:“你想做什么?”

宁旭收了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道:“我读书也不成,腿脚功夫也没有长性,本来要捐个职,后来又想着占个名头,耽误了人家实干的不好,小时候府里艰难了些,我就带着小子们,稍点货转转手,也攒了点积蓄,不会委屈二姑娘的。”

贾谨淡淡唔了声,道:“行商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范少伯开拓楚学,相助越王,亦是流传百世,圣人扬名天下,皆仗子贡千金鼎力,楚学之论不为世人所重,张家藏有楚学论,走的时候带着。”

宁旭闻之大喜过望,躬身行大礼。

贾谨沉声道:“商贾最忌为富不仁,与民争利,所谓与民争利,非做商贾营生断了百姓之生计,而是不能货通两地,以奇货可居论,伺机抬价,需以微薄盈利解平民之难,此为大善,亦是为商之本,商贾为轻,皆因有贪图钱利者,克扣剥削百姓财银,才有商贾不仁之论,要以大善为要,而非商贾自居,康泰盛世,商货广源时,薄利多销,灾荒之年,舍本救民,广行仁义,到那时,商贾地位,何须再言?”

宁旭干脆再行一礼,在座众人大惊,宁旭脆声道:“小子年幼懵懂,多谢大哥提点,大哥不吝指教之恩,小子铭感五内,言不成谢。”

他懂了,大舅兄的意思很明白,往死里坑富户,公候权贵,对老百姓薄利多销,博个好名声,如此一来,钱也有了,亏不了本,还能落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就是路途遥远,若遇山匪抢道,岂不亏大了,宁旭心中嘿嘿直乐,看来大舅兄有意拉他一把。

贾谨满意的点了点头,孺子可教,是个活泛人,明理识抬举,能屈能伸,这门亲事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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