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听到动静,心中咯噔一下,来不及细想,先对师傅们道了谢,众人也不多言,还了一礼,便走了,涟漪和含笑搬了许多趟,才算把东西拿到屋中。
涟漪将送来的东西慢慢整理,间或递给黛玉一两件轻便之物,原不让黛玉做,偏黛玉说屋内人少,执意帮忙。
看到绛紫轩内的日常火炉,涟漪啐了口,嘟囔道早点送来多好,黛玉见她赌气,笑道:“又不是自个家里,人家不摆些门面,怎么好交差。”
涟漪诧异道:“姑娘是说庵里故意晚些送来的,那可怎生是好,还要在这里住三个月呢。”
黛玉笑道:“怕什么,无碍的,大哥哥在朝一日,就不敢对我过分,也不关庵内的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况这清心庵又在皇城边,类似的为难差池还能少了?”
涟漪打个了哆嗦,忧心忡忡道:“姑娘,万一有人下毒怎么办?”
黛玉冷笑道:“她们敢?她们不要命,子嗣后代的命也不要了不成?”
黛玉是坦荡荡,全然无惧,涟漪却是一点也放不心来,前世宫斗剧看多的后遗症。
殊不知,古代投毒乃大罪,何况黛玉是天子钦点的入清心庵清修,黛玉若有闪失,首当其冲是天子脸面,再次则是释家有灭教之险,道家岂会放过大好时机,绝不可能,道家拼着自家脱身皮,也定要把释家清出中原,释家才没有这般傻。
怠慢冷淡添点麻烦,实属寻常,无伤大雅,涉及安危就不是黛玉自个的事情了。
反正涟漪是打定了主意,日后黛玉入口之物,先由她吃,验查是否有毒,再者要清查居所。
说干就干,涟漪猫腰跪地,把内室一寸寸寻了个干净,便是连自家带来的衾褥都被抖落一番,旮旯角落都不放过,看的黛玉哭笑不得。
饶是这般,涟漪自言道:“不行,得把元宝带过来,不然,不放心呐,那货虽吃得多,试个毒应是灵敏些的,猫有九条命,元宝那般贪吃,足有三五个猫的食量,十八条命应该是有的。”
黛玉一脸懊悔不已,深恨自个多说了两句话。
一宿无话,想来是白天黛玉路走得多些,睡得极为踏实,连平素的认床也忘了。
待到次日清晨,见黛玉未醒,涟漪蹑手蹑脚拉含笑在一旁,道:“你不用说,我也不问,你和大爷怎么联系,和大爷说,把元宝送过来,姑娘的饮食要倍加留心,水也不知道能不能喝,送些试毒的东西来,再不成,干脆打外头送水来。”
涟漪一脸警惕,悄声道:“万一井水中有慢性毒药,短期内看不出来,损伤脏腑怎么办?万一熏香有毒呢,万一有无色无味的毒呢?姑娘看的书,用的笔墨纸砚有毒怎么办?”
未待含笑答话,涟漪看了看四周的花木,神秘兮兮道:“花木是不是单个没有毒的,合在一起成了慢性毒,假如花草没有毒,花蕊花粉有毒呢?”
涟漪抬头看了看天道:“有没有人盯着院子,会不会半夜出来个武林高手,在树枝叶木埋下毒药,暗中布置机关,姑娘走过时,砸到姑娘,如果不是毒药,是石块呢。”
涟漪郑重的看着含笑,含笑风中凌乱,僵住了,内心在咆哮,真有人要害姑娘,还能逃过您的法眼,你到底是从哪听来的?武林高手,无色无味的毒药,真有那种药,古往今来,帝王不明不白死掉的名字,都够写成一本史书了。
还树上机关,十几个高手看不住一个小小的院子,那大爷活到现在,简直是没天理。
含笑无言以对,尴尬扯了扯嘴角,实在笑不出来,只能点点头,示意自个听到了。
涟漪满意的拍了拍含笑的肩膀,回屋了,含笑一脸茫然站在原地,听到涟漪的话,感觉现在的院子危机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