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急道:“那可是皇子?”
贾谨讥讽道:“贤德妃也入宫多年了。”
提起元春,邢夫人立刻转换态度,道:“陛下再仁慈不过。”
贾谨简短一言附和,屋里的氛围一丝丝尴尬蔓延开来,瞬间屋内变得压抑,邢夫人干笑道:“天不早了,我该带大姐儿回去了。”
贾谨送邢夫人到门口,方回身,黛玉正从屋里出来,此时日光正下,夕阳正好,天边彩霞汇聚,贾谨微侧身躯,白玉无瑕的肌肤,冷峻的侧颜,犹如刀锋雕琢而成。
黛玉的脚下一滞,脑中风马牛不相及感叹,大哥哥真好看。
贾谨沉默的看着黛玉,似乎在心光院前求和,从未发生过,不苟言笑,面无表情,黛玉的心忽然有点发紧,她不禁想,大哥哥在想什么呢?累吗?
贾谨黛玉上前,沉声道:“不必担心,万事有我。”
黛玉点了点头,浅浅一笑道:“大哥哥,我不怕。”
贾谨轻笑一声,温声道:“我知道你不怕,只是担心而已。”
黛玉的脸刷得红透了,心砰砰跳,抬起头来,故作生气瞪了贾谨一眼,美目盼兮,贾谨的眼前活现了诗经。
再回神是黛玉困惑的眸子,贾谨自晒一笑,敛了心神,伴黛玉到贾母处。
贾母正与徐女官谈话,徐女官是太后身边得力的女官,本该出自皇后处,奈何皇后大病未愈,已有半年不再打理宫务。
贾母心里有数,况且,即便不是二皇子,贾母也不愿意黛玉嫁入皇家,黛玉的性情,自有刚性,为了贾家认命,悄无声息被内宅磋磨至死,不为贾家,为自己,那黛玉必定是用尽才学,拼个一块死了干净。
徐女官正说太后惦记贾母,黛玉来了。
贾母引黛玉见过徐女官并姓马的小内监,贾母带众人出了屋子,屋内只余下贾谨黛玉,徐女官正要说话。
黛玉微笑道:“冒昧敢问,徐女官前来可是为孤女终身之事。”
话说开了,也别谈避讳不避讳了,徐女官眼中微有一丝惊讶,迅速整理好脸上的神情,微带三分倨傲,七分笑道:“正是呢,林县主也听说了,二皇子龙姿凤章。”
没等徐女官说完,黛玉出言打断:“蒙贵人抬爱,小女鲁莽无知,不敢高攀,林家世代书香门第,小女无福无德,近日诵读佛经,略有所得,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于孤一身,反是福分,李公所言,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小女贫瘠之身,岂可为一人而行,迫使九泉祖辈难安。”
徐女官有点头晕脑胀,她知道佛经,也听过五千言,为什么林县主,连起来说,她什么意思都闹不明白了。
尽管不明白黛玉话篇的含义,黛玉的态度,徐女官看得很清楚,人这是明显的嫌弃二皇子呐,徐女官一脸茫然,百般无奈。
嫁入天家,是多少闺秀的心愿,甭管是家族,或是自身,谁不想荣华富贵,怎么到林县主这就成了唯恐避之不及呢?
徐女官加重了语气,隐隐有一丝威胁之意:“林县主,二皇子可是天潢贵胄,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林家已无长者,终身大事,还是要听从长辈之言。”
黛玉镇定自若,冷声道:“无所为难使人信服,既是如此。”袖口一翻,手中多了一把剪刀。
徐女官失声惊呼,贾谨上前一步,抓住黛玉的手,寒声道:“放手?”
黛玉莹白的脸庞两行清泪落下,一言不发。
贾母年事已高,幸好尚未清楚,贾谨攥着黛玉的手腕并未放开,寒声道:“林表妹的意思很明白了,两位回宫复命吧。”
贾谨眼中蕴藏的怒火,吓得徐女官一惊,幸好记着自个的身份,勉强维持着仪态,出言告辞,与马内监回离了贾府。
贾谨的眼神凛若寒冰,强压着心头的怒火,质问黛玉道:“你想干什么?是不是还想以死明志?”
黛玉衣袖都快扯破,也拽不回手,黛玉叹了声,注视贾谨道:“大哥哥,事因我而起,也该由我了结,大哥哥能帮我,我却不想给大哥哥添麻烦。”
贾谨火气未消,刺道:“你的办法当真是好,拿自身去博,我今儿不在场,你就能顺心如意了,渡入空门,还是一死百了?”
贾谨正在气头上,话语自然难听,黛玉最不愿在贾谨面前低头,赌气道:“是生是死,是我自个的命,不劳大哥哥费心了。”
“哼”贾谨的眼神沉甸甸的盯着黛玉,见她小脸上满是倔强的神情,冷笑道:“好,真有骨气。”
贾谨的眼神黛玉如芒在背,黛玉只觉得不自在极了,又听闻贾谨嘲弄之语,顿时伤了心,眼角不觉有泪落下。
一只手伸过来为黛玉拭去泪,黛玉恨恨的转过身,避开贾谨的动作,黛玉落了泪,贾谨心中火气立时散了,低声道:“玉儿,你知道我刚刚有多后怕吗?”
黛玉仿若未闻,自顾自走了。
贾谨一声轻叹,两人算是闹了个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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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最近看不到熟悉的小天使们了,是因为作者不守信用,离开了么,难过,不开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