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只顾笑不接话,将盒子接了,打开来看,却是一套精致赤金的小首饰,造工精致玲珑,映在窗棂透出来的光亮,金光闪闪。
雪雁心里十分喜欢,却不敢接,辞谢道:“姐姐,东西太贵重了,两年的月银也未必能买这样的好东西呢,姐姐,还是收回去罢。”
雪雁神情认真,不似作伪,涟漪亦是深知雪雁秉性,并不与她推来让去,只令她拿着就是。
雪雁诚惶诚恐,依依不舍的样,涟漪不爱看她这番模样,不耐烦刺她句。
雪雁见涟漪当真给她,也不舍得推却了,小心翼翼贴身藏好,好生谢了番涟漪,才小声道:“听说去庄子上,是因为宁家大公子回京了,要相看呢 。”
一说宁家,涟漪顿时明白了,自语道:“我就说,平白无故的要去庄子上,还是三姑娘起的头,原是如此,怪道二姑娘未出面呢。”
雪雁偷笑,涟漪白她眼道:“你还知道什么?一次说完省事。”
雪雁忍着笑道:“听大太太那边的老嬷嬷说,宁家的大公子富态的很。”
涟漪不以为然道:“大家公子胖些有甚要紧的。”涟漪此刻不知道,在自个见了宁远后恨不得抽自个俩耳刮子,岂止胖,简直是胖得惨不忍堵。
黛玉探春在贾母上房内说了会,见贾母倦了,方辞了贾母,各自回去,出了上房,天色已晚,天空映着夕阳悬在半空,暖风徐徐流淌,柳树的嫩芽抽条劲放,铺满绿意,展现生机勃勃的活力。
黛玉婉拒探春相送的好意,带着紫鹃慢悠悠溜达回府,紫鹃眼尖,原想拐到惜春院里,东边来了一行人,紫鹃不顾失礼,拽着黛玉避开了。
待一行人走远了,黛玉蹙眉道:“大表哥带着外男进府,怎么不让人避开,若冲撞了女眷又该如何。”
紫鹃亦是不知,无言以对,黛玉微出神,自言道罢了,我们回去吧。
黛玉等才绕了个弯,却和一个公子走了个对面,紫鹃惊呼,黛玉略看了眼,认出是那日的姜状元,微有诧异,他含笑打量,背后的晚霞,为其白玉的脸颊敷了一层金粉,有个小丫鬟看呆了,木木的。
黛玉心无波澜,因恐失礼,垂头不语,姜卫看着黛玉怔了神,紫鹃挡在黛玉面前,警觉的盯着姜卫。
姜卫洒脱一笑,作了个揖,朗声道:“这位可是姑苏林姑娘,小生与林大人有半师之谊。”
听闻提起父亲,黛玉惊讶的抬起头,看到姜卫深深的笑意,脸颊忽有些红意,却并非羞,只是不见外男,窘迫罢了。
黛玉脑中沉思,不论姜卫提及父亲何意,姜卫已经入朝,朝堂之事非她所能涉及,她与贾家荣辱共身,她对姜卫的态度,要考虑大表哥的立场。
黛玉想及此处,轻声道:“家父过世,谢姜大人缅怀。”
黛玉的语气,疏离冷淡,姜卫自然听得出来,语气中有些怀念道:“林大人不计晚生微薄,指点晚生颇多,晚生自是不敢相忘。”
黛玉低声道:“多谢姜大人记着家父,不胜惶恐,男女有别,不好久站,姜大人若不识得路,请丫鬟们送姜大人回去。”
姜卫笑着拱手,谢过黛玉,方侧身请黛玉先行,姜卫穿着六品青袍,绣鹭鸶,衣袍绣着四爪龙纹,本是寻常的官员常服,却被他穿出尘脱俗,不带半分烟火气息,只静静伫立一旁,也是俊雅奇秀,凌驾世人之上。
黛玉心静的如一潭死水,半点涟漪也无,姜卫是她和大哥哥分开的引子,却也只是引子。
大哥哥放开手,也是他自己执意的决定,仅此而已,若是有心,若是有情,又怎会因外人改变?
言语说尽,区区一句话,在大哥哥心中,权势天下比她重要。
黛玉忽觉得悲恸,她终于明白,她于大哥哥而言,是变数,未等剪不短,大哥哥已抽身而远。
人活在世上,总会失去一些东西,黛玉抚了抚心口,父亲逝后,她的至亲除了外祖母,已无人在世,展望世间,满目悲凉,茕茕而立,望不见来处,看不到归处,倾慕大哥哥时,犹如沉浮之人,抓住朽木,可惜,来来去去不由我,吾不愿,不甘心,束手无策,悲离别。
无依无靠,孤苦伶丁,黛玉忽发冷笑,那又如何?终有一日,我将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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