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搬出圣人,探春直接抬出四书,反驳之果断,举止之莽撞,无异于狠狠扇了何皇后一个大耳刮子,圣人四书都出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贾母率先跪地不语,在场众人随后一同跪倒。
何皇后一惊,脸色煞白,颤抖着手晕厥了过去,中宫女官还要驳斥探春犯上谏言,已失了时机,太后脸色铁青,先命嬷嬷将何皇后抬回去,甭管真晕假晕,皇室的脸面丢光了,一国之母,乃是教导管理举国命妇,今日失言,何皇后的中宫之位无能失职,唉,太后长叹声,太子是个好孩子,可惜了,以往瞧着皇后极好,怎么今日?
恰在皇后晕厥之时,黛玉时机正正好的厥了过去,探春察觉,失声喊出。
太后先安抚命妇,令众人起身,既不说皇后之错,也不说皇后之罪,搪塞众人皇后身子不适,中宫太后所顾虑者唯有太子耳,皇后晕厥了,真闹起来,命妇们得不了什么好,何况她们随大势罢了,无意争好歹。
太后命人传御医为皇后诊脉,太医前来为黛玉号脉,太后冷冷的看着昏迷不醒的黛玉,御医先回皇后脉像,内实过虚,浮而无力,心火亢盛、敛液成痰,应是急症来势凶猛,才有失言之语。
简单的说,因为皇后生病了,才有失仪之举,失言皆是无心,为病情导致的,太后松了口气,又关切问过可有妨碍之语,何时能好。
御医回答一贯保守,大概意思好生将养,不可动气,也许就会好了。
太后点点头,吩咐女官精心照料,此时为黛玉诊治的太医惊呼出声,太后道:“林姑娘怎样?”
太医拱手回道:“小臣来看,这位姑娘先天不足,寒邪侵体甚深,为早夭之相,现时能得康健想是好药供养着,才刚应是受惊过度,以致心神不稳,须找一僻静之所,好生休养。”话音落地,贾母悲泣落下泪来,三春默默流泪,就是孙姑娘并孙夫人眼圈也红了。
众人震惊,宫中太医多为贵人看病,病情之言素来虚虚实实,还没有向这位实在的坦诚,照这么来看,这位林姑娘可是命短的病秧子,太后对御医使了个眼色。
御医细细号了半天,诊断结论和太医差不多,太后此时才有几分震惊之色,这么看来,林家的孤女断不能入皇室,不,今日大庭广众之下,不止皇室,寻常人家都不要命短的媳妇。
众人望着黛玉不多了几分同情之色,贾母含泪祈求道:“请太后慈恩,小女福薄,准许臣妇带她回家。”
太后摆摆手,应了,能不应吗?不应明个京中就是皇后昏聩,太后不慈,两宫失德。
皇后病了,贾家女眷走了,太后别提多闹心了,草草的吩咐在场诰命们散了,何皇后的降恩宴,落了个虎头蛇尾。
不不不,不止虎头蛇尾,皇室丢尽了脸面,这是大楚立朝以来,首位中宫获此殊荣,楚成帝的雷霆之怒,中宫的下人来了场大清血,就是太子,也挨了半个月的冷脸。
贾谨的待遇更优渥,三天被骂了五回,楚成帝怒气未消赏了个长安县停职流放,贾谨甘之如饴领了这场牵连之怒,说贾谨无辜也不尽然,朝臣没有一个瞎子。
贾谨的局并不复杂,也很简单,家中三个姑娘,迎春已定亲,探春莽撞大胆,谁娶这样的媳妇呢?就是算计贾谨,也没有几个想娶个祖宗回家供着的,就贾家二房次女的脾气,闹起来,一准把天捅个篓子,里外不是人。
宁府的嫡长女还小,虽在荣府养着,却又是宁府的血脉。
林家的孤女非同等闲,本来炙手可热,身子骨不好,先天不足,早夭之相,但凡要点脸面,再谋求林家孤女的声名,也不能娶了。
贾谨的流放没能维持多久,便被勒令回京,边关告急,蛮夷反了,楚成帝早有杀杀蛮夷锐气之意,登基二十余载,只有文治,未见武略,为帝一世,若在军事无所建树,难免被后世说声软弱,软弱,于楚成帝而言非喜闻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