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如意咬了咬牙,对许首辅道:“大人,我有当年百姓按压告御状的血纸可能作数。”
许首辅忙道:“作数,拿出来看看。”在场的大臣忙竖起耳朵仔细听。
韩如意在包袱中取出厚厚一叠旧纸,大半为新,小半为旧,韩如意奉于许首辅,许首辅接过,长叹作声,薛尚书的身子一软,许首辅的这声悲叹,已将薛家的罪名坐实了。
韩如意悲泣道:“父亲恐呈罪书不能平安抵达京都,也怕人微言轻,不能使陛下信服,临远城的百姓无论死伤都按了血手印,这些并不是全部,有部分随呈罪书被抢夺,小女子无法,只得拜托存活的百姓们,新按了一部分,关于当年我所说真假,请陛下派钦差到临远城查问便知。”
许首辅再次悲声长叹,将血书呈于楚成帝。
楚成帝提前早知此事,亲眼见到却仍是怒不可遏,愤而起身一脚踹翻了桌子,帝王之怒,雷霆万钧。
楚成帝质问道:“当年事实究竟如何,朕劝薛卿如实供述。”
薛尚书双膝大力落在地上,颤声道:“陛下,老臣不知,老臣去时便是,韩家满门失踪,不可轻信刁民一人之言。”
楚成帝冷笑声,在高天正捧着的内函劈头盖脸扔到薛尚书头上,书函散落,原来是当年贪污涉及官员,书信往来。
薛尚书脸色一白,哭喊道:“臣知罪,臣知罪,陛下开恩,陛下开恩。”
“呵呵”楚成帝冷声道:“薛家嫡系赐死,其余人等发往北关,永世不得回京。”
“陛下开恩,开恩呐。”薛尚书老泪纵横,悔不当初。
“请陛下法外施恩”这是朝臣三扣九请施恩,罪臣不涉家眷,楚成帝的处罚太过狠辣,有失宽和,寒及臣心。
楚成帝将血书挥在百官脸上,寒声道:“诸位爱卿不要对朕说,去对临远数万百姓的冤魂说。”楚成帝肃容转身离去。
楚成帝处置了重臣,恩旨即刻降下,当年涉事官员不论品级待小,全数罢免,永不起用。
连长公主的夫家族兄也在其中,求到褚附马处,唉,褚附马当面回了,说与长公主,长公主微叹道:“贾家的这个小子使人心惊呐。”
褚附马奇怪道:“与那位贾学士何干?”
长公主抚了抚微散的鬓发,摇头道:“附马不知,前些时日,贾学士见了皇兄后,皇兄的心情多日不郁,一介弱女子,孤身上京,怎会这般巧,平安顺利的敲了登闻鼓,韩县令死了已近十余年了。”
“你是说?”褚附马震惊,长公主眯了眯眼道:“这是皇兄当政后,第一次大动干戈处置吏政,我看这今后,行事越发低调为重。”
禇附马沉重点了点头,楚成帝大怒,凡在属官员人人自危,无不谨慎行事,他们这些权贵,也该收敛些。
宁安洲各属地官吏来了个大清洗,官员家产大大充实了国库,户部江尚书一连几日喜气洋洋,笑眯眯的小眼神,殷切的看着楚成帝,把楚成帝给看的那叫一个堵心哦,别提了,很有给江尚书穿点小鞋的冲动。
韩扬韩县令被追封忠烈候,忠烈,曾有御史上言,晋封太过,楚成帝悲声道:“幸而上苍保佑,韩县主平安到了京城,用时十余年之久,终于清除了贪官污吏,若韩县主稍有不慎,韩卿的忠贞节烈,朕又怎能知晓,诸们爱卿一生奉公,朕决不能慢待忠臣肱骨,这些虚名又算什么呢?”
楚成帝这番掏心窝子的大实话,让百官朝臣狠狠哭了一鼻子,内心感激万分,许多励志清史留名的官吏们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当年牵涉韩扬之案的人家陆续平反,韩如意被破格封为县主,韩家两子,长子被害,幼子下落不明,楚成帝派人查找其下落,此事尘埃落定。
太后寿宴上,三皇子失仪,对太后不敬,勒令闭府思过,无诏不得擅出。
有些大臣心中,已猜出三皇子和薛家有牵连,自然无须陛下不言明,也没有哪个朝臣活得不耐烦戳老虎鼻孔。
贾谨一如既往,扑在农粮之事,楚成帝应允了践行播种,改良农田之事,贾谨有意将长安县建完全国试点,瓜种粮种有限,待长安县大丰收,再向周遭推广,形成一定规模,满朝覆盖。
黛玉收到李文君的回信之时,脑海中只有四个字,醍醐灌顶,李文君的信中简单名了,行事博永世留名,唯善方成仁,欲之所行须有银钱。
李文君甚至指明了黛玉可行之法,义学善堂,黛玉曾设想过,却不如李文君想的透彻,李文君的主意是,善堂分文不取,就是朝廷也供不起,不如聘请大夫,免费诊诒,药材提供出处,凡平民小病皆可治愈。
至于义学,李文君的想法更简单,李家与林家都是书香世家,藏书孤本数不胜数,命人抄本,免费供学子赏鉴,在此基础,在义书堂布义学,聘请夫子只教识字,不教经义,以免被人拿来做文章,读书识智,剩下的看造化,李文君甚至暗点张家。
黛玉经李文君提点,想的更远,此事除林李两家外,还可以参与更多人选 ,至于银钱,黛玉小有积蓄,但再多的银子也不经花,宝钗,宝姐姐,二姐姐。
事不宜迟,黛玉和迎春商量过后,下了帖子请李家姐妹,并宝钗湘云到荣府做客,众人回那日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