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斯将信将疑，“与民事责任相关的代理基于多个因素……”

“……包括越权代理、与原告相关的表见代理以及损害性质本身。”兰迪悠闲地说完了下半句，手指轻轻敲着车门上的储物仓，很有节奏感。

亚当斯笑着看着他，这位上校虽然一直都是那样严肃，私人时间里总是微笑着的，甚至可以说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位优雅的绅士，“这简直是……我们在演《金装律师》吗？”

兰迪嫌弃地看他，“这电视剧也太老了吧，不过我的确跟麦克·罗斯差不多牛逼。”

按照线路，车汇入了无数无人驾驶车高速行驶着的车流中，兰迪过了一会儿开口问：“我可以跟你说话吗？”

亚当斯看了他一眼，“当然可以，你很紧张？”

兰迪干咳一声试图放松自己的神经，顺带挽尊道：“我是怕驾驶员分心引起事故。”

犹豫了一下，他开口说：“虽然我们现在的气氛很像目的地是哈德曼酒店，但是其实这几天我脑子里都是那个中级感染者……”

“要真是那样我等不到去酒店的，”亚当斯揶揄地看了一眼他，随即又正色道，“其实在这次事件之前，加布里尔院长就请求过我帮你写一封进入军部高度机密研究室的推荐信。”

“真的？！”兰迪惊喜道。

“但是，”亚当斯示意他稍安勿躁，“但是，机密研究室有条硬性规定是，必须要博士毕业并且本硕都是东方古医学研究相关专业，这两项你都不符合。”

兰迪泄了气，看着车窗外宛如流星一般飞驰而过的无人驾驶车嘟囔道：“但是我有将近五年的一线调香师工作经历，而且连续担任了三年的调香师职业资格证书面试考官。”

“其实我很好奇，”亚当斯等他嘟囔完了问，“你的本科专业是？”

“社会学，”兰迪有点小得意地看他，“研究人的学问。”

“那你……”

“没错，”兰迪伸了个懒腰，“我只用三个月就成为了正式的调香师。”

亚当斯略带无奈地笑了笑，“但是我还是没有权力改变规则，高机研究室那边直接归总部管辖，能够带你过去看一眼就已经是破例了，那个中级估计现在已经在转移到总部的路上了。”

“好吧……”兰迪又扭头看向了窗外，侧脸看上去有些沮丧，“也许上帝不愿意把这个当超级英雄的机会给我。”

一个跨时代或许能够拯救世界的研究样本就这样从眼前溜走了，无异于面前有一只烤得外焦里嫩香喷喷的大鸡腿放在眼前，非但不能吃反而还要看着别人吃一样痛苦。

亚当斯轻咳一声，“其实还有一条隐性要求，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是……机密研究室是不收Omega的，连Beta都很少。”

靠……

兰迪心里暗骂，“我早看出来军部那帮大老爷们都是直A癌，什么8022年了还搞性别歧视，跟2018年也没什么两样。”

这句话一不小心把亚当斯也骂进去了，他微微挑眉，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没有接话。

疫情爆发之后，世界人口骤减，从目前的统计来看，AO两类人口占比都在下降。

经过多年努力，Omega的平权运动本来已经卓有成效，但疫情爆发后人口减少，最适合生育的Omega又开始被推上风口浪尖，话语权又回到了更强势的Alpha那边，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平权运动的成效是一场虚妄，还是灾难让历史的车轮倒退了。

听说为了提高出生率，前阵子已经有学者提出禁止Omega出来工作了。

车停在军区医院楼下，虽然是夜晚，但医院住院楼仍然是灯火通明。

“今晚还要去加班吗？”亚当斯问。

虽然也能够参与研究，但调香师的主要职责跟还是作为医生治疗感染病患。

因为刚才的事，兰迪显然还是有些低落，有气无力地回答：“上次从塞尔弗里奇商业城救回来几个初级感染者，生命体征平稳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昏迷不醒，我上去看看。”

亚当斯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头，道：“看完了就早点上去休息吧。”

兰迪颓丧地下了车，挥了挥手往里面走，亚当斯微微叹了一口气，发动车子离开了。

心情郁闷的兰迪没有注意到，夜幕掩映下的黑暗中，一只连眼睛都被腐蚀得只剩下两个黑洞的怪物，被他身上鲜美的活人气息所吸引，正在缓慢地贴近他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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