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这样叫我。”他脸上红润,果真低下头来吹,轻轻的,温柔的风亲吻着邢仪的额角。
他握着邢仪的手,这是一双贵人的手,又长又白,手指尖尖,恐让人生了亵渎之意。又想到他既为龙族,身体受天地眷顾,好像没不那么看他不起了。
朋友落难,借以身躯取暖,倒不是不合礼仪,巫容水猜他应是怕极了雨水,又记得他在洞中黑漆漆的眼珠子,只得叹气借身体让邢仪靠着。他是这样想,未曾想过别人也会有这种想法――
邢仪离了水,头脑也不是那么昏沉沉的了。至少他能感知到身边的人的动作,知道这个人是巫容水,巫容水微凉的手探过来,摸了摸他发烫的额头。起初他尚还别扭,后来巫容水大方毫不做作,心里对这个人更信任了几分。
这一次长角,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好。邢仪冷汗淋漓,瘫在巫容水身边如同脱水的鱼。郁溪那边修士都自己行动了起来,不知巫容水用了什么理由。
长角的邢仪绝对是个**烦精。他半夜想要淋雨,玩水,巫容水认命带他去了,去了又嫌水冷,他自己怕还非得下去,巫容水无奈也要陪他入水;
他那些坏习惯全都冒出来了,要抱着金银珠宝睡安稳,巫容水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被一堆亮闪闪包围着休息的无奈;
“阴山君――你有金子吗?”邢仪一本正经地来问。
巫容水疑惑,从储物戒里拿了几块金子出来,与邢仪自己满满一个储物袋的金子凑成一堆放他眼前。“呵呵,财不露白,财不露白。”邢仪挑挑眉,在他“欲求不满”的眼神下,巫容水贡献了自己所有的金子。
“阴山君大好人!贫道的‘贵人’呐!”
“……”
折腾了许久他终于安分下来了。
邢仪有面镜子,长角这几日愁眉苦脸,原因是两根微凸的龙角影响了他的美貌。男人嘛,看别人的美貌和自己的美貌都能叫欣赏。
对于邢仪这人,巫容水觉得他实在无可救药了。
“阴山君,谢谢你。”邢仪好歹说了句人话,在火光的映照下,脸色倒还好,能入眼。他伸手梳理了下闭眼休息的道友垂下来的额发,自见面初起,就觉得这人生得很俊,俊得让人心生仰慕之意。
后来没过半月,在巫容水身边那位仙妇阿桐的帮助下,邢仪安全地长成了角,还学会叫它隐了回去。
说来还是邢仪自己先动的心,如果邢仪自己记得的话。反正他都不记得了,他甚至不愿想起这些个陈年往事。修仙人命长着,前前后后发生了这么多事,也不是就邢仪一个人忘记了。
他和巫容水在大河神迹里十年,都没有邢舒和什么事。邢舒和那时也进去了里头,但他们是不一起的,他们竟近十年没有遇到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