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易洲洋握紧了方向盘, 嘴唇不自觉地抿了起来, “……试一试, 对我们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吧？”

听到易洲洋的话，许艾言露出有点好笑的表情：“我也没说不让你去啊？”他一只手抵着下巴, 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边上的人的神情, “这个‘但是’是怎么来的？”

刚才那些话, 他可没有一句说出口来着。

易洲洋愣了愣, 似乎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点莫名其妙。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自己能从那么两个字当中，听出那么多意思来。

他们两个人认识的时间……应该还不算很久吧？至少应该没有久到对方不需要把话说出扣，他就能轻易理解的程度。

和这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种没来由的焦躁又冒了出来，易洲洋不由自主地拧起了眉头，好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许艾言的问题。

好在许艾言本来就没有非要得到他的答案，在盯着他看了一阵子之后，就移开了视线, 继续望着窗外的景色。

“如果事情顺利的话, ”总觉得两人之间的这份沉默有点难受，易洲洋沉默了片刻, 就没忍住再次开了口，“有夏宁洛那边的线索，顺着挖出后面的人, 应该并不是很难吧？”

与村子里顾虑各种原因, 不敢开口的那些人不同, 夏宁洛只是一个与那个地方没有任何关系的受害者，她显然没有隐瞒的理由。

“确实，”许艾言笑了一下，“……如果事情顺利的话。”

车子里又安静了下来，耳中只能听到掠过耳边的风声。

前方的道路不断地往远处蔓延，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许艾言歪了歪脑袋，伸手打开了车里的收音机。顿时，如流水般流畅的音乐便流泻了出来，将那份不知怎么的带上了几分沉重的气氛驱散了大半。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大概三首歌之后，易洲洋忽然再次出声，问一边的许艾言。

“什么？”许艾言没有回头，眯起眼睛看着从边上超了过去的红色小轿车。

“那天晚上，”易洲洋看起来有点紧张，握着方向盘的手都略显不自在地动了动，“你为什么……”他顿了顿，似乎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把后面的内容说出来，“……为什么……”

“为什么要勾-引你？”许艾言转过头来，笑眯眯地把他剩下的半句话给说了出来。

易洲洋：……

他保证，他绝对没有想用“勾-引”这个词。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轻轻地吐出一口气，许艾言靠在椅背上，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易洲洋没有说话，依旧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好吧，”许艾言耸了耸肩，“这确实是废话。”

这个家伙一旦认真起来，就总是开不得任何玩笑，有时候也是挺让人头疼的。

“因为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略微思索了片刻，许艾言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

——虽然不算是正确答案，但也算不上是谎言。放在这种时候，再适当不过。

而且……他有点想知道，边上这个人在听到这个回答之后，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嘴角无意识地扬起，许艾言看着面前没有把视线放到自己身上的人。

“……像谁？”好一阵子之后，易洲洋才再次出声。

“应该算是……前男友？”许艾言唇边的弧度扩大了几分。

易洲洋不说话了，紧抿的嘴唇昭显了他不那么愉快的心情。

许艾言却是控制不住地笑出了声来：“吃醋了？”

“还是单纯地因为被当成别人的替身而感到不高兴？”他这么问道，试图从面前这个人的脸上，找出任何能够回答自己问题的反应。

“都不是。”然而出乎他的意料的是，易洲洋居然开口回答了他的问题。

略微停顿了一阵，易洲洋才继续说了下去：“只是有点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原因。”

许艾言不笑了。他想问一问脑子里的系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另一个选项。

“你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他的脸上露出了困惑的神情，“一见钟情？还是单纯的荷尔蒙作祟？又或者……”

“——为了离开那里。”不等许艾言把话说完，易洲洋就打断了他，“我以为，你是为了找到能帮你离开的人。”他一字一顿地这么说道。

许艾言愣住了。他盯着面前的人看了好半晌，才终于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还真像是你的性格……”

所以他才说，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干净”了。

哪怕明知是被利用，也照样死脑筋地，不管不顾地，一头撞进陷阱当中来。

“不过……”许艾言伸手摸了摸下巴，“……这果然还是吃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