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墩儿”拍着胸脯,眼睛眯成缝儿,高兴得不得了。
林芳存看了眼戴飞,道:“这位小师弟,你愿不愿意帮我们一个忙?”
“好看的大姐姐?”戴飞忽闪着眼睛,“你是庭珏弟子?是林师姐吗?”
突然被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夸“好看”,林芳存身为“中道三杰”之一,竟有些手足无措。
“是,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关于你白师兄的,你想不想听?”
小胖墩儿点头如鸡啄米,当时学写自己名字的时候都没这么认真。
“答应我们,不许告诉其他师兄弟。”
戴飞再次“鸡啄米”。
“你白师兄身上有伤,很严重,需要天天换药。你是男孩子,比较方便,你来帮他。”
“啊?”戴飞显然吃了一惊,白师兄的脸色是有些白,他怎么会受伤了呢?
白游摸摸戴飞的头:“别担心,不严重的,不过你若留下来帮我,就不能回家休息了。”
戴飞拉着白游的手:“没事没事,我会写字了,我写封信给爹娘报个平安就好,我留下来,帮你。”
林芳存作主,将白游和戴飞带到了游龙峰山腰处的小竹屋。门规里说,男弟子未经庭珏掌脉邀请,不允许私上游龙峰,却没说男弟子不许到游龙峰的山腰上呆着。山间安静,适合休养,也不容易被其他弟子瞧见。
“在此暂住几天,吃食和被褥我与师妹会送过来,至于你之后去哪,等师父回来再定夺吧。”
林芳存说完,又叮嘱戴飞换药事宜,为怕他年纪小记不牢,还让他仔仔细细记在纸上,忘了就拿出来翻看。
白游与庭珏一脉本无任何交情,全因商栩一句吩咐,便让她们事事为自己再三考虑,这份情谊也不知该怎么还才能还得上。
他养伤的时日里,两位庭珏弟子轮流给们送东西。有时是林师姐来,有时是赵师姐来,总的来说,赵芳续来的次数要多一些,也不像林芳存放下东西就走,多半要陪他们说会儿话。
这伤一养就养了快十天,戴飞表现得最为殷勤,早晨烧水为白游洗脸,又替他穿衣,待庭珏弟子送饭过来,他连筷子都不让白游自己拿,非得一勺一勺喂给他吃,沉浸在照顾伤患的成就感里无法自拔。
“戴飞。”白游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想活动活动筋骨,不劳烦他了。
戴飞正忙着生炉子,闻声进了门来。
“我都好了,你为了照顾我,耽误了好些天,是不是该去忙自己的事了?正蒙班找不着你,会担心的。”
“白师兄……”戴飞瘪瘪嘴,眼睛一下就红了,“你是不是嫌我烦,要赶我走呀?”
白游摇摇头,这些天全赖戴飞悉心照料,怎么会嫌他?
“他们找不着我,会去问我家里人,见到我写的信就明白了。白师兄,等你伤好了,我们一起去阆仙谷。”
原来小胖墩儿打的是这个主意。
白游叹了口气,他与萧闻歌本打算去冶山寻矿铸剑来完成试炼,而后发生了许多意外。等闻歌平安回来,吃一堑长一智,学艺未精之前,他该不会再想着跑那么远了。
“戴飞,屋子里有没有澡盆?”
“有,我前天才用过。白师兄,你想洗澡了吗?”
“嗯,你每天第一遍给我上的是生肌的伤药,第二遍则是油脂,避免穿衣后皮肤被衣裳蹭破。这些天也没敢沾水,整个人都油乎乎的……”
戴飞听着声音,去外面守着炉子烧水,忽然想起什么,朝白游喊道:“那木澡盆有些大,放在屋后所以你没看见,我看屋门太窄,澡盆可搬不进去。”
那前天这小子竟然是在屋外洗的澡?游龙峰是庭珏一脉所在,万一给两位师姐看见了,多不好啊。
“水烧好了!”
戴飞呼哧呼哧地将热水倒进木澡盆,又打来井水添进去,摸着不烫手了,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又摘了几朵山间小花,撕碎花瓣放进水中。
好在不是送饭的时间,师姐们得一个时辰后才会来。白游别扭了半晌,终究不忍那盆水凉了,浑身油腻也的确难受,小心翼翼除了衣裳,走入水中。
“你……怎么在水里放花瓣的?”白游的脸被热气蒸得红红的。
“不喜欢吗?我阿娘每回沐浴前,都要叫人准备花瓣的。”戴飞一脸费解。
戴飞显然还不理解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只觉得先放热水,再掺冷水,然后撒上香香的花瓣就是洗澡的最高待遇了。
这是白游从出生到现在,洗得最哭笑不得的一个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