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像一根藤蔓,悄悄的发芽,不知到了什么时候,小芽已经长成了健硕的藤蔓,紧紧包裹着他。
瞎想伤神,季阳懒得和他纠缠,麻利的开始了下一局。
还好我反应快!席雨笑出声的时候就知道坏了,立马把头又低了下去,做出一副,我只安心睡我觉,外界纷扰不进脑的样子。
下午第一节课就是体育课,体育课永远是两极分化最明显的课。
爱运动的,在操场挥汗如雨,并对此乐此不彼。
懒得动的,在树荫下乘凉扯谈,并对前者不甚理解。
席雨卡在中间,最为尴尬。他喜欢运动,游泳,滑冰,篮球,乒乓球,排球……他都有涉猎,但也仅仅止步于了解。
席雨有先天性肢体障碍,但他不信这个邪,什么不擅长就要干什么,那股不服输的精神绝对首屈一指。
结果就是……
游泳永远以喝饱池水结束!
滑冰永远四脚朝天结束!
篮球永远以一直跟着球跑结束!
乒乓球永远以弯腰捡球捡的不耐烦了结束!
而排球,永远以脸和球的亲密接触结束!
每每想起这些,席雨就心塞。他不就是想做一个学习和运动并重的人吗吗?
他不就是想也能在每次的运动会拿个名次吗?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人生真难。
渐渐的,他也就对运动也不那么执着了。
本来作为一个男生就很难了,为什么还要难为自己,这简直就是男上加难!
豁达如他,对这一切也就佛系了。
“席雨打不打球?”班上一个高个子男生拿着球走近问他,他后边还站着五个同学,季阳就在其中。
他此刻正站在三分线外面拿着球练投篮,biubiu,篮球在空中划出一个好看的弧线,哐当一下滚进了篮筐。
席雨笑着摇摇头。
高个子撇撇嘴,只好又走了回去。
温逸一解散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席雨只好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他目光一直盯着篮球场,其实他是很想打篮球的。只不过考虑到自身实力……算了,他根本没有实力!还是不要丢人现眼了。
“给。”温逸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两瓶冰镇饮料,递了一瓶给席雨。
“哪里来的?”
“小卖部买的呗,还能哪来的,天上掉下来的?”温逸也在他旁边坐下,“不然你以为我一解散就跑了是干嘛去。”
席雨开玩笑说:“去厕所了呗,人有三急,控制不了。”
“滚滚滚,别再提上回那事了啊。”两人又闹了一会儿,最后目光不约而同的锁在了篮球场上。
篮球场上的六个人分为了两组,打起了对抗赛。季阳那组的整体实力看起来不高,本来平均海拔较对方就低,一直被对方盖帽,奈何自己队内的配合还打不好,队心涣散。
季阳组的白桨,席雨之前就认识,那是因为他的名号太响了。篮球场出了名的好胜将军,心气儿比天高。他抢到球能不传给队友就不传给队友,一定要自己投篮,就喜欢表现自己,没有团队意识,输了还喜欢甩锅给别人。
关键他以前还是校篮球队的,只不过后来教练实在是懒得说教他了,没有意义,屡教不改,该不传还是不传,于是教练一怒之下直接退货了。
众人都以为他会有所收敛,奈何他依旧我行我素,自己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在别人眼中这就是个性。
“那货干嘛啊?怎么不传球啊?”篮球场外边的席雨指着白浆吼道,“看看看看,就知道会被抄,打的什么破球。”
旁边的温逸被他这一嗓子吼得虎躯一震,回道:“人家季阳他们还没说什么,你一个看客激动啥啊?”
席雨也觉得自己有点有点失态,只得闭着嘴巴生闷气。
席雨在旁边看季阳那一组一直被压风头,他都急了,正在打的季阳能不急吗?
“哎哎哎,传球啊,干什么呢?”球现在在白桨手上,对手虎视眈眈,季阳一边拦着一个对手一边扯着喉咙吼着:“白桨,传给杨曦呀。”
杨曦是他们组另一个队员。
白浆像是没有听到似的,一直带着球跑,就是不传,想自己趁机投篮。然而再一晃眼,球又到了对方手上。
“我靠,回防啊!”季阳看着还想抢对方球的队友,气就不打一处来。怎么会有这种打球的人?
“哐当。”球与篮板接触,发出清脆的声响,再接就着就是“唰”一声,球蹭网进框了。
“不打了不打了。”季阳肚子里一包火不好发作,只得挥挥手,往球场外边走。
“距离下课还远着呢,这么快就不打了。”高个子意犹未尽的问他。
季阳意有所指的说了句:“球也不知道传,这球打得没意思,不想打了,”
少年们都心高气盛,白桨输了球心情也不好,认为季阳是在指责他,心里那把火烧得更旺了,他本来就是脾气暴躁的人,丝毫不能忍:“你还好意思说我,你那投篮技术能再渣一点吗?站在篮筐下边都瞄不准,还妄想我给你传球,做梦吧你!”
“我的的球技什么时候轮到你TM来指指点点了。”季阳本来也没有特别不爽,现在白浆蹬鼻子上脸开始对他的球技评头论足,这让他心情非常烦躁。
他以前可是二中校篮球队的主力,篮球场最靓的崽,现在居然正在被一个不如他的人贬低,他心气也高,自然心里不爽。
“呵,打得不好,还不准人说了。”
“你TM给劳资再说一遍。”季阳没有吼,声音低沉得可怕。
一群人见气氛不对,像是反应过来了,纷纷走过来劝架。
“多大点事,就是输了个球,生气什么的,不至于啊。”
“就是就是,都是同班同学,别为了个球伤了和气。”
“大白消消火消消火。”
“季阳冷静点啊。”……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劝慰。季阳嫌他们吵得头疼,推开了众人,独自走了。也没有人敢跟上去。
白桨以为他摆架子,又哼了一声,“不就是成绩好点,有什么了不起。”
季阳已经走远了,没听到,否则一场恶战绝对避免不了。
远处的席雨突然起身,拿着温逸刚刚给他的还没喝饮料就往操场外走。温逸不明所以问他:“干嘛去啊?”
“三急。”席雨留下两个字就走了。“哦。”过了几秒他反应过来,不对啊,上厕所拿饮料干嘛呀?再等他抬头看时,席雨的影子都没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