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歌浪蹈,幻中道真,太游方外睨红尘”
一声诗号伴随着一道白影落在立誓峰下,且见一身着黑色道袍之人已经等待良久。
“赶在落日前来到此地,表示你已经妥协了”元史天宰声音中难掩得意之情。
鷇音子无奈叹道“人啊,不得不面对现实”
两人一前一后踏上立誓峰顶,雷鸣隐隐,交闪着奇异响奏。
“嘶”三余耳边轰响,忍不住扶额倒吸一口凉气。
说太岁骑马已到身前,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
三余忍下心中悸动,摇扇不满“嗯什么嗯,一见到你,我就觉得头皮痛”
“想当初是你打扰了我钓鱼的兴致,我不计前嫌救了你的命,你就对我这个态度?”说太岁没想到能在此地见到三余,也没想到这人一见面竟诸多埋怨,面色不悦道。
“欠你的人情我会还的,不过现在我还有要紧事,就先走了”就见三余摆摆手准备绕开他离去。
说太岁伸手一拦“那我要去哪里找你?”
“罗浮丹境”三余说着,忽的伸手抓住他的手腕,警惕道“你身上杀气怎么如此之重?”
说太岁冷冷抽手,漠然“我此番入世,就是为杀人而来,有杀气并不稀奇”
三余打量着他腰间阎王鞭,联想到一字铸骨不免伤感,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三余扭头,不再看他,心道‘算了,若现在就让他们见面,维持着小骨头生机的那份执念就散了,此事日后再说也不迟,至于太岁想杀之人……’
“太岁,身为朋友,我只希望你不要后悔你所做的事,告辞”
罗浮丹境,仓颉天邪与谬思童带着被控制的剑之初前来抢夺魔绝天棺,罗浮山上再陷入一番苦战。
殊十二心系父亲安危,一路追寻剑之初身影而去,独留叶小钗一人苦战圣魔元史两大□□,一时深陷幻境又被偷袭,情势危急。
三余一路急奔,忽闻耳边巨响,气血顺时逆涌。
“唔……鷇音子……”
寻找浑千手无果的北狗行至罗浮山下,只见前方熟悉的身影脚步一顿,竟直直倒了下来,急忙上前一步将人扶住“好狗弟,你怎么了?”
三余受最光阴身上时间之城气息的影响,功体再涨,稳住了躁动的心魂。
“我没事”他摇头,就在此时,罗浮丹境上传来浩瀚之力,两人对视一眼,暗道“不妙!”瞬间化光直上罗浮山。
叶小钗浴血奋战,长久的带伤厮杀渐露疲态,仓颉天邪见状,再次心生歹念,战局忽变,却见一戟破空而来,竟是恢复意识的剑之初与殊十二赶了回来,眼见大势已去,仓颉天邪与谬思童对视,默契撤退。
“前辈,你没事吧”殊十二一扶叶小钗,担忧道。
叶小钗摇头,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北狗飞快跑来,却只剩下满目疮痍“咦?你们已经结束了?没事吧”
三余看了一圈,问道“鷇音子呢?”
话音刚落,一道银光落下,鷇音子视线直落在他身上“我在这儿”
“你身上有圣魔元史的气息,你去哪了?”三余上前几步,目光紧逼。
鷇音子一扫拂尘,转身避开他的目光“我去找他和谈了”
殊十二闻言一惊“和谈?前辈要放过圣魔元史吗”
“当然,因为元史答应会放回霁无瑕”
剑之初忧心“那我本受圣魔元史异力所控制,突然之间恢复神识,想必你也是付出了相当的代价”
鷇音子不欲在这个话题上多加停留,只道“因为他已经放弃波旬,找了更强大的合作伙伴,现在我们的主要目的是完成祸棺祭”
殊十二闻言,想到曾朝夕相处的霁无瑕,一时心下不忍“那霁姐姐她……前辈,我们将迷达与阎达永世囚禁,他们就无法危害世人,让霁姐姐活下去,可以吗?”
鷇音子摇头“现在造化金棺与魔绝天棺能困住他们,是因为孽宰凶棺的效力仍在,要是等到孽宰凶棺失去效力,阎达就会破棺而出,到时候再杀他就没机会了”
三余若有所思的打量着魔绝天棺,又想起在书中看到孽宰凶棺的成形伴随着那么多的痛苦生死,牺牲如此之大只为永绝波旬之祸,倘若让牺牲者的心血白流,也实在对不起他们,忍不住帮鷇音子开口道“霁姑娘侠义之心我们也都知晓,可是她与迷达阎达合体之后造成的伤亡也是事实,再说为了消灭波旬,有多少人走向了万劫不复,要是不能永绝后患,岂不是要让他们的心血白费,小十二,人生有太多的不得已,你要看的通透才能学会取舍”
“可是这终究是对霁姐姐不公平啊,如果死的是自己,那也能看的通透吗”
三余脑内灵光突闪心魂一震,忍不住踉跄几步,鷇音子一听殊十二的话就忍不住回头看他,见状急忙上前扶了他一把,心忧“三余……”
“无事”三余摇摇头,就见鷇音子板起脸,严肃道“你就是因为与霁无瑕有交情,才看重她生存的权力,可这一路走来,我们已经付出了太多代价,波旬非灭不可!”
“哪怕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他的手腕突然被抓紧,回眸就见三余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那双暗红色的眸子明媚而忧伤,鷇音子无端的心中一慌,好像面前这人已经知晓了一切。
殊十二终究还是个孩子,没有经历过太多是是非非,也不明白为什么非要以牺牲来终结一段祸患,只知道他喜欢的一个人就要因此而死,他却无能为力,只能无助的看向剑之初“父亲……”
剑之初无奈摇头,“她终究是女琊,谁都不知道她本性究竟为何,十二,很多事不能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