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甚伟。”
男人:“恩?”好像听错了什么。
我说:“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甚俊。”说完笑眯眯地望着他。
男人:“……”有些坐立不安,莫名感觉自己身陷十万敌军没有援军的那种。“夫人今日好生安歇,我去书房看些资料。”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重锦,老爷最近很忙?”
重锦有些犹豫地看向我,“应该是调入京城任职的事,老爷需要在外应酬才这么忙。”
我点点头,“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驰骋沙场,征战四野,精忠报国,为圣上收复边疆,流血不流泪,立下赫赫战功。”
胡说八道,乱用成语。
重锦:“可是老爷是剿匪打倭寇得来的功绩,不需要去边关啊。”
“哦。”这下尴尬了,我并不是很清楚那个男人是做什么的,便向重锦旁敲侧击:“重锦,老爷调入京城会任几品官?”
重锦:“这奴婢就不清楚了,不如奴婢向大管家打听打听?”
“罢了罢了,你就悄悄的打听,别让人发现了。”
重锦:“……是。”
打发了重锦,我在正房转了一圈,发现周围都是前世在博物馆才见到的瓷器字画,就算这具身体所拥有的嫁妆丰厚,那也不属于小市民史芸芸的,我磕碰一点就心疼死了。
原身有个小书房,就在正房后面的小楼里,布置得十分雅致,外面还有一棵枝繁叶茂的枣树,想到每年夏秋之际有枣子吃,我就觉得十分快活。
我决定了,屋里的那些古董金银属于原身的,这棵枣树属于我的啦。
窗明几净,气温正好,我眯着眼享受了一下微风,找出笔墨纸砚,开始写我穿越第一天的见闻:
【芸有一只金笔,穿越红楼世界……】
我兴致昂扬拿起狼毫写起来,预想中旁征博引,下笔如有神,结果发现笔下一团黑乎乎的,字迹辨认不清,我顿时泄了气。
“太太,大姐儿来见。”
小丫头刚通报完,一个凤眼雪肤、花容月貌、衣着华贵的姑娘跨过月亮门,一双含笑的大眼睛透过打开的木窗看到坐在案几旁的我,她表情很惊喜,我也眼前一亮。
谁家的姑娘这么漂亮?!
人还未走近,我就听到她清脆的声音:“太太,陈嬷嬷与一班管事婆子擎等着太太过去花厅呢,求到平儿头上想说说情。我被吵得脑壳疼,实在无法,只好求太太过去。”
我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重锦,重锦微微点头。我朝重锦抱怨道:“重锦你怎么不事先告诉我一声?我还以为今日没什么大事呢。”
重锦嗔道:“太太昨个儿不是说要给这帮奴才一个教训吗?奴婢见太太心情尚好,就没把这事拿来搅了太太的兴致。”
我放下毛笔,看了看浸了几层黑墨的宣纸,看来我要尽快练好字才行。
“太太,熙凤还等着你大发威风,好好教训一下那些吃里扒外的下人!”丹凤眼少女亭亭玉立在门外,也不进来,就这样透过打开的木窗与我说话。
我不清楚那些下人犯了什么事,不过我会装啊,我走出书房,朝这位名叫“熙凤”的姑娘笑道:“小姑娘家家的,戾气那么重干什么?正好你也来了,随我一起去处置这帮下人吧,正好学学管家理事的手段,好应付应付出门子的事。”
被我这样一打趣,王熙凤脸上似火烧了一般通红,她跺了跺脚,噘嘴不依道:“太太你怎么好意思说我?——”
我用帕子掩嘴文雅的笑了。
这种笑法还是从重锦那里学来的。
管家婆子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因为这具身体的丈夫要进京当官,原主需要梳理一下家生子,没想到牵一发动全身,牵出几只中饱私囊的硕鼠来。
王熙凤亲近原主,这也便利了我从众人的对话中弄清楚是什么回事。
是的,我是从王熙凤爽利明快的说话方式,明艳动人的容貌猜到原主的身份的,想起我早上见过的那名男子,原来是红楼梦里未来金陵四大家族执牛耳的人物王子腾——的妻子啊。
谁也没发现我神游天外,王熙凤和重锦一唱一和:
“陈嬷嬷是老太太的人,在王家服侍了几十年,怎么会为了区区几百两银子犯下那等错事?”
“老祖宗长年在外念经祈福,力有不逮也是应该的,陈嬷嬷仗着老太太的势给太太使绊子,是陈嬷嬷心思坏了,老太太最重颜面,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让人诟病呢?”
“所以还是陈嬷嬷自己的行为,太太,打陈嬷嬷三十大板,让她把吞没的银子吐出来,然后再放她们奴籍,金陵的人谁不说太太怜贫恤老?”王熙凤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