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王氏、薛宝钗心事重重地被下人到海棠亭,亭子外面有一株八棱海棠树,已经过了花期,不过在中秋节之后收获满满几筐的海棠果。
就算是临冬,小花圃还有各色菊花、杜鹃花、木槿花开着,热闹而绚烂。
“我兄长已经派人去长安城,若是你还想保住夏家祖上基业,赶快把蟠儿还给我!我们薛家会大发慈悲给你一封休书。不然你的下场就是在庵堂里度过一生!”薛王氏一坐下,立马朝夏金桂放狠话。
“哦。”夏金桂点点头,“可是你家儿子并不在府上啊,这位夫人来夏家说这个不妥当啊,人口走失,您应该去报官。”
薛王氏见夏金桂装傻充愣,气得眼前发黑。夏金桂见她捂着胸口难受的模样,怕她会猝死在夏府,给她倒了一杯茶。
这茶里有她从各种植物提炼出来的精华,喝一小杯能让人心情舒畅,还能治疗不少小病症呢,例如风寒、擦伤等。
“啪!”
茶杯摔倒亭子外,被茶水溅到的植物瞬间翠绿鲜活起来,不过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海棠亭里三个人身上,没人注意到这一点。
“要你假好心!我还怕你会毒死我这个婆婆呢!”
夏金桂脸上情绪难测,并没有发怒,只是漫不经心地用帕子擦去刚刚沾到手上的水珠。
薛宝钗好心劝道:“你把哥哥还回来,我还会认你这个大嫂,就算哥哥后来娶妻,你也永远是我心目中的大嫂,无人替代。”
可惜……这些她都不稀罕。
夏金桂召集亭子外的下人,问她们:“你们见过这位太太的儿子吗?谁说能说出一个线索,我就奖励十两银子。”
这样一审问,婢女婆子七嘴八舌地应答,“没有见过。”“没有见过外男。”“家里只有两个女主子,不是纯粹污蔑人吗?”
夏家的下人除了贴身服侍的那几个知道点情况,其它人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他们已经认定躺在病榻上昏迷不醒大的江阿清才是夏夫人的夫婿。
薛王氏见到这一幕,只觉得荒唐极了。
在她心里,自家儿子就是被掳到夏家囚禁起来。不管蟠儿变成何等模样,是胖了,瘦了,俊了,丑了,他都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子,不可更改。
什么江阿清,贤德妃娘娘不得宠,只是一派胡言!她相信哥哥会为她们薛家处理好后续的。
所以薛王氏才会这样理直气壮地闯进夏家。
“天理昭昭,若是你不想我把你会使巫蛊之术捅出去,赶快把蟠儿还给我!”薛王氏冷眼盯着夏金桂。
夏金桂眉头紧皱,沉吟半响,薛王氏还以为她已经退让了,不禁有些自得。
没想到夏金桂对她说:“既然这位薛夫人一心认定我家夫婿是你的儿子,闯空门胡言乱语一通,还妄想抢夺良民,陷害无辜百姓,就算你们薛家背靠四王八公,我也会拼着不要桂花夏家的百年基业,与你们对簿公堂!”
“不过在那之前……”凑到薛王氏耳边轻声道:“夫妻一场,若是我进大牢了,我会让你的心肝宝贝先下地狱等我!”
薛王氏被这样一威胁,袖子里的手不停地颤抖,夏金桂嗜血的表情落入她眼中,顿时是另一番景象。
薛王氏意识到夏金桂真的会做出这等事,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家女儿。
薛宝钗硬着头皮,请求道:“嫂嫂,你回来吧,薛家的产业、管家权都交给你打理,我不与你争。”
夏金桂勾了勾嘴角,“说来说去,咱们争执都不在一个点上,我只认江阿清,而你们一心认定我的上门女婿是你们薛家儿郎,可是你们又拿不出实质证据出来,空口白牙,不是想仗势欺人吗?别忘了,你们金陵薛家是皇商,我桂花夏家也是皇商,背后靠着已经有了龙嗣的禧妃娘娘!”
“你们……真的想与我对簿公堂?”
听到这句话,薛王氏和薛宝钗都知道夏家的态度为什么能这么强硬了。
当今圣上子嗣不丰,至今才三个皇子两个公主,哪位宫妃一怀孕,就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没想到桂花夏家会搭上禧妃娘娘,那兄长/舅舅就不能走关系褫夺桂花夏家的皇商之位了。
薛宝钗叹息一声,无奈道:“……夏夫人,请你谅解我母亲的爱子之心,大家都心知肚明,我知道于理不合,但能否让咱们探望一下你的夫婿江阿清?”
薛王氏不停抹眼泪,听到女儿这样说,急忙反驳道:“那是蟠儿!”
薛宝钗攥紧自家娘亲的手腕,强迫她镇定下来。
感觉自己是小说里的大反派,夏金桂难得心里勾起一丝怜悯,“你们可以去见见我的夫婿,不过你们的人必须等在外院。”
然后她吩咐两名婢女带她们去后院。
薛王氏眼里都是血丝,看了夏金桂一眼,那眼里有愤恨、哀痛、担忧,这才跟在夏家婢女身后离开。
夏金桂招来大管家,如此吩咐道:“你去紧盯她们,别让她们把夏家上门女婿抢走了。”
大管家颔首:“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