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瑞堂的丫鬟婆子愣了一下，迟疑了会儿，还是跟上沈妍妍的脚步。

……

因为中途被奉圣夫人叫走，最得力的大丫鬟鹦哥也跑去找人牙子，整个正房乱成一团。

“发生了什么事？”

锦绣身边的大丫鬟哭道：“二、二姨娘不好了！产婆说孩子错了方向，需要重新正位，不过二姨娘已经没有力气了，羊水也流光了。恐、恐怕大人小孩都保不住！”

“去请大夫了吗？我库房里有一支五百年的参，你去切来给二姨娘含着。”沈妍妍指了指原主身边另一个大丫鬟碧绿。

碧绿连忙去忙活。

鹦哥很快找来金陵最大的牙行，满头大汗地跑回来，“太太，人来了。”

“甄太太日安。”一个四十来岁的壮硕婆子给沈妍妍行礼。

“起吧。”

“甄太太，您今日叫奴的有何要事？”

抄甄家下人的家，是沈妍妍一直很想干的事。

她掌家的这段日子，收服了不少下人，所以沈妍妍一声令下，三管齐下，那些吃里扒外、侵占良田、打着甄家旗号做事的下人全部被沈妍妍的人给绑了起来。

沈妍妍指着那些下人：“这些下人品行不端，本夫人至今才知道这些下人居然在外面犯下那些刑事，甄家至今才一个男嗣，都是被这些罪孽深重的下人连累的！”

壮硕婆子看了看哭天喊娘、涕泗横流的下人们，这个数量有点多啊，“好！甄太太，您想把他们卖到哪里去？”

“煤窑、苦寒之地都行！本夫人再给你一千两，把这些人卖得远远的，越快越好！”

这样大手笔，壮硕婆子惊喜不已，她让身边跑出的小童跑回去叫人。很快，甄家盘根错节的下人就这样一波一波地被沈妍妍卖掉了。

从那些下人家中抄出来的东西让沈妍妍大开眼界，其中银票就有两百万两，更别说那些珍奇古玩字画珠宝等等，甄家公库账面上都没有这么富裕。

而这些都被充入了沈妍妍的私库中，沈妍妍阴郁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这样大的动静怎么会不引起金陵人的关注？

不少人上门打探甄家发生了什么事。

沈妍妍又怎会让人捉住把柄？半丝口风不露，绕来绕去，把人脑袋绕晕了还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

“老爷，你知道最近江宁织造甄家闹出来的事吗？”

林如海当然知道，他还知道那些下人被卖到哪里去，暗地里买下几个甄家家生子来，就是为了打探甄家的秘密。

可惜那些下人根本不知道主子们对朝廷的看法，或者没见过主子们与官员皇子往来勾连的信件，让林如海失望而归。

沈妍妍怎么会让这等攸关性命的把柄被外人知道？

那些贴身伺候主子的心腹下人都被她绑到自己在山东莱州的私人庄子上，那里是原主的娘家族地，安全得很，不怕他们逃走。

贾敏拍了拍小黛玉，蹙眉道：“这甄家是要升官了吗？”

林如海摇头，没在邸报上看到甄家官职调动，“应该不是。”

最近贾敏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妥，林如海见状，担忧道：“夫人，你怎么了？霜降！快去请李大夫！”

贾敏突然晕厥，唬得林如海跳下床，小黛玉被惊醒，弱弱地哭起来。

李大夫是林家供奉的大夫，很快就来到內室。

林如海放下幔帐，李大夫放了个丝帕在贾敏的手腕上，沉吟了半响，才皱眉道：“夫人有喜了。”

林如海看到李大夫的脸色，敏儿是不是有什么不妥？他悲喜交集，“李老，夫人情况如何？”

“气血双亏，面色萎黄，心悸不寐……贵夫人本就亏了身子，若是继续妊娠，胎儿会汲取母体的精血，到时贵夫人的身子会支撑不住的。”

林如海心如刀割，他与敏儿琴瑟和鸣，心心相印，除了膝下荒凉的短处，敏儿是最契合他的人了，他怎么忍心妻子离去？

许久，林如海才艰难下了个决定，“李老，你……你开药吧。”

“不行！”

贾敏不允许林如海剥夺她当母亲的资格，她目光哀哀地望着林如海。

林如海捂住眼睛，一滴泪快速滑下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