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珊珊想到皇帝把太子留在东宫的原因是治疗身体,只要治疗个四五年,就能得子嗣。
四五年后的皇帝都花甲之年,身体机能大不如前,为了保养自身,皇帝主动退位,让太子登基也不一定。
若那个孩子是私生子,也能帮到太子加重砝码。
只是这里面牵扯的东西太多,稍有不慎,太子一派就可能全盘皆输。
石光载捋了捋胡鬚,点头认同道:“若是男孩,我怕是甄家设的套。”甄家出了一个奉圣夫人、一个贵妃(如今是答应)、一个皇子。
在江南那个地界,甄家只手遮天,将那宫女所出的孩子狸猫换太子是件很容易的事。
“幸好不是。”王珊珊与石光载相视而笑。
临近年关,石光载叫来石呆子夫妇,“今年我们要提前回缮国公府。”
石张氏听过两家石府的纠葛,对此毫无意见。
石光载见状,对石张氏知情识趣非常满意。
王珊珊准备好节礼,笼箱也装备好了,那边要求他们一家五口在缮国公府待到元宵节。
听说要在缮国公府呆这么久,王珊珊一阵火大。
上次他们回去给老缮国公庆祝生辰,就闹得非常不愉快,那时石光载还是个四品官,缮国公府的人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找石光载说事,就是想让他帮忙抹去几个族老犯下的事。
为什么不用国公府的帖子去办这件事?那是因为那几个族人得罪的是太/子/党的敌对派,还是某个皇子门人的亲戚。
打狗也要看主人,那位皇子就不干了,加上难得捉住太子的把柄,那位皇子就想闹一闹。
缮国公府就是因为顶不住才想起石光载这个实权人物。
当时石光载整个人弥漫着低气压,沉沉地扫视了在场的几人,一言不发地挥袖而去。
至于那几个族人,当然是被石光载大义灭亲了。
这次缮国公府留他们那么长时间,定有所图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带的东西不多,在那里呆半天就行了。”石光载见王珊珊气哼哼的,连忙安慰道。
三四辆黑耳皂盖马车缓缓向缮国公府驶去。
……
今年大年初八,老缮国公去世。
原来老缮国公在去年年尾叫石光载回国公府是察觉自己大限将至,特地派人请庶子们回府分私产,
老国公爷的私产都是追随太/祖打天下时得来的好东西,他一直捂着不给嫡幼子。
当这位嫡幼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张脸都黑了。他孝顺了父亲这么多年,还要被父亲这样防备,他实在伤透了心。
石光载不在意能分到多少,反正他对本家没期望。
一阵唇枪舌战,争夺爵位失败的庶长子得两成,嫡幼子得四成,其他庶子们平均分割剩下来的私产。
石光载的父亲已经去了,如果石光载没有坐到高位,他一个孙辈可能被这些长辈生吞活剥了,一丁点渣籽都不剩。
石光载翻了翻分给他的契书,有两个地段较好的茶铺和书铺,京郊一处二十亩大小的温泉庄子,以及在江南有五百亩良田。
其他零碎的,有一盒极其珍稀的珠宝,一车子的皮子布料,五千两银票等等。
看到这些东西,王珊珊眼睛发亮。这下能给便宜儿子置办一个体面的婚礼了!
今年丧仪一场接着一场。
几位同辈的老国公都去了,四王八公又紧密相连,往往是参加了这场丧事,还没歇口气,下一场丧礼就来了。
王珊珊从老国公爷那儿得到的大笔财产的狂喜,也被这些反复的丧事打击成哭丧脸。
等王珊珊参加完荣国公的丧礼,整个人瘫软在美人榻上不想动弹。
婢女给王珊珊按摩,石光载见到这一幕不禁好笑起来。
“夫人你累了?先睡一觉吧。”
王珊珊躺了一会儿就觉得骨头酸得不行,“等有空了,咱们去那个温泉庄子泡泡。”
石光载“嗯”了一声,“夫人,你怎么看今日发生的那事?”
王珊珊坐起身,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母不慈,弟不恭,主不主,奴不奴,乱家之象。”
今日在荣国府,石光载和王珊珊等宾客目睹了一件荣国府的丑闻。
——先荣国公贾代善之嫡长孙被人抛进水塘里。
若不是王珊珊恰巧路过,那水塘可能多了一条幼小的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