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拿出你追杀凤哥儿的气势来!”
“大哥,上天有好生之德,那些下人也只是权宜之计,咱们派人去协商协商,顺便让他们把族人都放了。”贾政道。
“那你去啊!”贾赦怼回去。
贾政被怼的不敢言,生怕会混不吝的兄长踢出去,冒着寒风冻雪,他可不想做这样的傻事。
贾琏很为难,他就是一个混迹在脂粉地的贵公子,手上没沾过一条人命,比他老婆王熙凤还清白,怎好突地让他去干杀人灭口的事?
这不是为难人吗?!
若被以军功发家的宁荣祖先看到这一幕,一定大骂:“子孙不肖!子孙不肖!”
贾琏磨磨蹭蹭,示意贾蓉贾蔷跟他一起出去,贾蓉不敢与他眼神对视,期期艾艾,最后还是被贾琏拉了出去。
刚出门,一阵狂风吹散他们身上的热气,冻得人瑟瑟发抖。
“这种鬼天气,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爷感觉百八年没吃过肉了。”
“等出了这个地界,我一定要啃一头烤乳猪!”
“还有盐水鸡,鲫鱼汤……想想都流口水。”
三贾一边裹紧身上的衣服,一边吞咽唾沫。
“……今天是第几天了?”
“今天是第六天……有人对这场游戏有头绪吗?”
“……”
“……”
没人回答。
在被困大观园的第二天,王熙凤就使人把园子各处里里外外都翻找一遍,甚至把那些充当门面的奇花异草都整合起来,看看哪株是绛珠草。
可是哪一株都不像。
最后在饿得没办法的时候,那些花花草草也都进了人肚子。
每吃一口,就是几千几百两银子,比平时还要“奢侈”。
在“游戏”第三天,有人认为逃脱此地的办法应该在那潇湘馆里,不然那鬼神也不会把那处围起来。
可是怎么撞击,潇湘馆都纹丝不动,甚至还会响起那道声音——
“警告,警告,请遵守游戏规则。”
可是游戏规则是什么?
只有一条——拯救绛珠草。
又绕回去了。
没头没脑的,软刀子磨肉,还不如一刀了断来的轻松。
可怜的三兄弟走啊走,领着十来个仆从,走到被下人占领的紫菱洲。
拍门,没人应。
打头的下人直接踹开大门,朝屋内大喊:“你们这些狗奴才,贾家供你们吃供你们穿,想不到你们会背叛主子,你们是想造反吗?!”
没人吱声。
再往里走,贾蓉他们看到了让他们终身难忘的一幕——
浓烈的血腥味,几个瘫倒在地的人(或尸体)露出森森白骨。
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贾蓉他们不敢细看,直接你拉我拽地冲出紫菱洲。
落荒而逃。
跑了好久,贾蓉他们才喘过气。
半响,贾蓉才惊惶未定道:“他、他们在吃两脚羊?”
贾蔷也不可置信道:“情况已经恶劣到这种地步吗?”
“不是,那些人还活着。”
贾琏垂下御赐龙泉剑,耷拉着,像极了丧家之犬。
活着?
那些人还不如死了好。
百般滋味涌上心头,贾蓉他们已经无计可施。
身上冷,心里更冷。
“前面好像是怡红院。”
外面已经没有人走动,贾琏想起那个凤凰蛋,突然感觉十分不忿,凭什么他们在外面殚精竭虑,那小子就要坐享其成?!
老太太为了宝玉,一定饿着自己也不会饿着他的。
越想越火大,这六天来,宝玉就没出过怡红院,而他们胡子拉碴,饿着肚子去跟那些叛徒算账,怎么想都觉得不公平!
这种不公平,平时有老太太压着,贾琏还能自我安慰,安慰反正爵位最终是自己的。
可如今生死存亡之际,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王熙凤眉头紧锁地从另一处过来,贾琏拦住她问:“去找老太太?”
王熙凤憔悴了很多,她的压力很大,这几天都是她出面弹压下人,打理大观园事务,整个人都瘦了很多,完全不复往日明艳娇贵的模样。
贾琏心中怜惜,王熙凤见是贾琏,便把事情说出来:“宝姑娘病的很严重,冷香丸也没带进大观园里,不知能不能熬过今晚。”
贾琏才不管什么宝姑娘,他朝王熙凤道:“凤儿,你帮我一个忙好不?”
王熙凤斜睨了他一眼。
贾琏讪笑道:“帮我把宝玉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