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干涩,温廷微微垂下眼睛,好一会才轻声说,“早点休息吧。”
“抱歉。连同今天下午的事。”,厉之轩直觉温廷对他隐瞒着什么,比如他的身世,还有他们两个之间是什么关系。但是温廷闭口不提,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他烦躁。
他甚至想,比起温廷开口告诉他,自己想起来或许会更快。
温廷顿了一下,抬起头,脸上挂着牵强的笑意,“没事,我都习惯了。”,把门虚掩上,温廷铺好被单,躺在地上缓缓呼出一口气。
今天过得太累了。
温廷在下午的时候提前结束了工作去给厉之轩买东西,回到家发现人不见了,陷入慌乱的他连袋子都忘了放下,夺门而出地去找人,一条条的巷子找过去,明明满头大汗,他却深陷冰窖一样发冷。两个多小时,大脑被恐惧占领的同时,注意力还在高度集中。哪怕现在躺下了,他还是觉得很难受,很久没有体会过的难受。疲惫压住了他的身体,脑海还能闪过刚刚厉之轩嘲讽他的那些话。他闭上眼睛,冷意又从脚底钻上头。
厉之轩从房间里出来准备洗漱睡觉的时候,借着卧室的灯光,地上有一个人影正微微蜷缩着,他往前走去,温廷的睫毛挡住了光,在眼皮下形成一小块的阴影,嘴唇微张轻轻地呼吸,他伸出拇指微微擦过温廷的嘴唇。
温廷在睡梦中只觉得嘴唇有点痒,想要用牙齿轻轻咬着嘴唇。厉之轩手指突然被温廷轻轻咬住然后舌头舔过指尖,厉之轩像触电一样缩回了手,他到底在干什么?
也许是动作太大,温廷转回身平躺在地上,手不自觉伸进衣服,衣服被撩起了一半露出了凹陷的肚子。厉之轩蹲了一会,回房间把被子拿出来,盖在了温廷身上。
温廷醒来的时候,觉得手脚没那么冷了,睁开眼睛看,他盖着被子。
他抱着被子回到房间,看着厉之轩沉睡的脸,还是凌晨的一片黑暗里,他虚空地描了一遍熟悉的轮廓,变得男人味十足了啊,温廷心里想着。轻轻关上卧室的门,打开浴室的灯,洗漱台上的两支牙刷,墙上挂钩上的两条毛巾,成双的物品总是很容易造成幸福的假象。
等你的腿伤好了,我就送你回去吧,我真的太贪心了。
来到码头的时候,老林已经到了,“难得啊,昨晚没来今儿还晚到了。”,老林笑着对温廷说,隐隐还能听出一点羡慕。
能这么多年每天都在天黑时来在天黑后走的,不是有家的就是没家的。温廷显然是后者,来码头这么多年了,没有要养家的男人那样的干劲,只是一个人安安静静麻木地工作着。工资一般按着搬运的箱数来算,人家算少了他也不跟人闹,拿了钱也不会跟工友出去吃喝玩乐。
能让孤魂不在夜里飘来飘去的,大概就是有人牵着他了。
“有点事,这段时间晚上可能都不来了。”,温廷没理会老林的调笑,只礼貌地说着。
“能少来是好事儿啊。”,老林走在前头,自顾自地说。
天还暗蒙蒙的,靠岸的船船板上挂着几盏灯,还有断断续续的海风。再往前走几步,一阵眩晕,眼前的几盏灯晃得更厉害了,温廷靠在栏杆上,才想起来昨晚好像没怎么吃东西。
“愣着干啥呢!快过来!”,老林在远处招呼着。
休渔期一过,码头的渔船就排列成一对,一箱箱鱼运上来,货物比平时重得多。
温廷刚把一箱鱼扛在肩上,眼前一黑手臂脱力,箱子直往地上砸,偏偏温廷没站稳,脚往前挪了一步,脚背一下子的钝痛让他疼出了眼泪。
旁人听见声响回头看见温廷手撑在地上坐着一动不动,连忙把人送去了陈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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